托上的手机铃声。
张骤把吴瞳的手机送过去,然后自觉离开。
吴瞳接通电话,是温月。
“Mandy,你终于接电话了。”
吴瞳把相机放下,言语平淡:“嗯,有什么事吗?”
“你没和我说你去北山了。”
“我哥没和你说吗?”吴瞳刚来北山的那天晚上,她确定吴恒一定已经从陈大河那里得到了消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样走了,药也没有带,我也没跟在你身边。”温月解释起来也是细声细语。
吴瞳笑了笑,朝平台的边缘走去。
风声更大了。
温月问她是不是在外面。
“你放心,我好着呢。”吴瞳微微闭上双眼。
“你哥哥说,你和朋友一起去的。”
“是啊,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嘛。”吴瞳答道。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温月几乎是乞求,“Mandy,别玩那些游戏了好吗?”
吴瞳笑了起来,她侧身去看不远处的张骤。
“我想玩,但是别人不一定愿意。”
“什么意思?”温月不解。
“温月。”吴瞳却忽然喊她的名字。
电话里安静下来,温月在等她说话。
“如果有天我死了,麻烦你坐趟飞机送我回加拿大,好吗?”
“你在说什么啊,Mandy?”
吴瞳确信温月此刻已经流出了眼泪,她总是这样。
她把自己当亲生妹妹。
“就这样,挂了。”吴瞳说完,手机发出了没电的提醒。她看也没看就将手机关了机。
她不再拍照,后腰靠在栏杆上,目光有短暂的茫然,看着遥远的天空。
最后落在了张骤的身上。
张骤朝她走来。
“还拍吗?”他没问电话的事。
吴瞳朝他笑了笑。
她靠在栏杆上,于是身子微微后仰,明亮的天光照在她的脸庞、脖颈和胸前的一小片皮肤上,张骤想起那种薄薄的一小片的金箔。
手指摸上去,它就会矜贵地皱缩、破碎。
好像她的皮肤。
吴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他:“还有吗?”
烟还含在张骤的嘴里,他说:“最后一根。”
风将吴瞳的碎发吹散在耳后,她脸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吴瞳伸出了手。
她的食指和中指微凉,轻轻地拂过张骤的嘴唇。
吴瞳抽出他的烟,含到了自己的唇间。
他早些时候抚摸过。
吴瞳的目光没从张骤的脸上离开过。
她的欲·望一如既往的直白、赤·裸、湿漉漉。
像是她重新送回他唇边的烟嘴。
有难以察觉的、馥郁的香气,他张嘴,就无孔不入地缠绵其间。
吴瞳笑起,轻声道:“谢谢。”
随后,转过身子,去看烟雾缭绕的山下。
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像是一秒之内发生的事情。
她如此行云流水、驾轻就熟。
烟灰掉到张骤的手臂上,他在此刻回过神。
张骤拿出他的望远镜,和吴瞳一起朝着山下去看。
“远处好像还有人居住。”
“不可能。”吴瞳说。
张骤还在仔细地看,过了一会,他说:“有四五户人家,几个很大的厂房,像是仓库。”
吴瞳去看张骤。
“我听说这里只有一个村子。”
“听谁说?”
吴瞳静了一秒。
“梅姐和陈大河。”
“他们未必和你说真话。”
吴瞳笑了笑:“你又想说,他们会害我?”
张骤拿下望远镜,看着吴瞳。
“保持警惕是好事。”
“他们或许怠慢我,但是不会想害死我。”
吴瞳话里笃定,张骤知道他们之前或许有更多的他不知道的联系。
“我也想看。”吴瞳忽然说。
张骤就把望远镜递了过去。
“在哪里?”
“那里有一小片湖泊,房子就在湖泊北边不远的位置。”
吴瞳没有说话。
张骤从后握住了她的小臂,轻微挪了挪位置。
他的手好烫。
“房子大多被树木遮盖住了,要仔细看。”
吴瞳又看了一会。
“看不见。”
张骤靠得更近了。
他左手扶住吴瞳的肩膀将人转到确切的方向,右手几乎掌住她的手,调整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