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间划过一丝伤痛的局促不安。
少年人第一次的喜爱炽热坦白,恨不得将整颗心剜下来为他一笑。
但结局往往刀俎粉碎,而后炎日曝晒。
那人只当他是把利器,取之如饴,弃之如敝。
许渡沉进门时垂着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池钰的声音遥遥传来。
“你若真的在乎他,就不该让他知道这些。”
暖橙灯火聚起了许渡沉散漫的目光,黑眸幽深看一眼仿佛坠入寒潭谷底。
“我对他没什么想法。”
“有没有想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池钰托腮,毫不避讳的盯着许渡沉。
“我能看出来,那孩子很干净,和我们不一样。”
心里足够坦诚,才会有如此澄澈眼眸。
“是谁家的小少爷?”池钰尾音拖的很长,听起来懒洋洋,“嗯我猜猜——”
“包队长家的?那人一向正派,还是宋科长家的?他真的廉洁到一分钱不贪……”
许渡沉打断他,“你别猜了,猜不到的。”
“这些都不是吗?怎么可能?我把已经把青阳街算得上正经的人物都数了一遍!”
“都不是,所以我才觉得他特别。”
许渡沉坐在白洋刚刚坐过的卡座上,拿起桌上的高脚杯盯着微微荡漾的水。
杯中剩余的水卷起透明的小漩涡。
“一片只能长歪脖子树的土壤里,奇迹般开出的花。”
“我不懂他是如何独自消化那些虚伪恶心的人与事,在那样环境里筑起结界让自己纤尘不染的。”
话锋一转,嘴角掀起嘲讽的笑,“妖女转世,祸国殃民,听过吗?”
“那个东百花巷的小白花?”池钰微瞪的眼睛尽是诧异,“是他?”
许渡沉收起笑,放下了杯子。
“明明没多少人见过他,但人人皆知他这诨名。”
“太难得了,所以我想拉他一把,青阳街配不上他。”
池钰叹了口气,“可你让他掺和这些事——”
“事是我做的,他不知情,无知者无罪。”
“可他总会知道的,他在不在意这件事本身是一回事,只是他到时会怎么看你?”
许渡沉抿唇,眸光在灯火下明明灭灭。
“我扯他进来,只想让他知道真正的我是怎样的。”
池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听我的,这件事结束后踏踏实实学习吧,你要实在是缺钱,我可以帮你。”
许渡沉望向他,敛起认真的神色。
“不必,这些年来攒的钱也够用了。”
“”,顿了顿,池钰还是开了口,“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还有一年你就高考了,他迟早会被人发现,到头来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他吗?
许渡沉垂眸,提到那个人,淡去了所有神色。
“他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罕见的北安酒馆早早熄了灯,漂亮的建筑霎时隐进漆黑夜色中。
黑幕几点明星,似暗夜精灵的眼眸。
许渡沉告别池钰,抄小道进了昏黑巷子。
刚打开家门,刻薄的声音从里面钻出来,他顿住脚步,无言叹了口气。
“小野种,又跑哪玩去了?”
穿着艳红的连身裙的女人蜷着腿赤脚坐在门前的躺椅上,翘着小指悠哉的躺着。
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蹲在她身前正给左脚拇指涂指甲油。
“哥哥,你回来啦!”
小女孩听到响声,盖上了指甲油的盖子,起身跑过去抱住哥哥的大腿。
冷淡的眸子一瞬春阳沐风,低沉的嗓音温柔到带着细微绵软。
“小岚。”
许渡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递给小姑娘,揉了揉她蓬松的短发。
“乖,吃糖去屋里看电视,我和你妈妈有话说。”
许岚把糖分成两份,只拿走了小的一份,剩下的全部塞到许渡沉怀里。
“真棒,长大了,都学会分享了!”
许渡沉笑着捏了捏妹妹的脸。
小女孩将糖攥在手中跑到屋里,一步三回头,进了屋子还探头向外张望。
视线紧随着妹妹进了屋,许渡沉做了个关门的手势。
看到小姑娘纠结着还是关上了门,他暗暗松了口气,将手里剩下的糖重新放回口袋,目光才转向女人。
他的母亲许梅容。
四十岁的女人皮肤有些松弛,眼尾也泛上细细的皱纹,但姣好的面容和性感的身材依旧风韵犹存。
看得出来年轻时绝对是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