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陆子野写字很快,字体飘逸。 初二时被虞图南抓着每天练字,经过不懈努力,总算把丑得跟鸡爪子一样的字彻底丢弃。 高老师天天把他工整好看的答卷拿出来当做模板给大看,让同班同学多跟他学学,高考时答卷工整,老师阅卷也舒服。 五分钟,快速解决。 季湛拿着水杯去刷牙时恰好经过,扫了眼。 陆子野:“怎么样?” 季湛微抿唇角,无声地捏紧水杯,头:“很好看。” 说完,抬步离开。 “我说内容能不能过关。” 脚步顿住。 季湛退回又仔细看了遍内容,陆子野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看了那么久,全在看字写得如何。 “很写实,能过。”季湛说。 陆子野:“模板在这,下次你来写。” 季湛一时沉默。 二四五,陆子野和季湛躺在床上。 陆子野旁边有一个小夜灯,是虞图南来之前特意为他准备的,他怕黑,夜里必须有灯光,节目组知这,特意允许他们多带了一个小灯。 小夜灯灯光晕黄。 陆子野躺在床上,大约是晚上鬼片看久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季湛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双交叠放在胸前,空调被盖在胸膛位置,睡姿工整,出神看着天花板。 在陆子野下一个转身时,清冽的少年声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静。 “我不想写。” 陆子野一直在跟睡眠作战,想得是如何快速入睡,数绵羊的法子也用过,一时没想到他说的是什么意,盯着小夜灯若有所。 黑夜里安静。 陆子野的沉默像拒绝的号角,让人心底发慌。 季湛双无声地捏紧空调被,半晌,低声说了一句话。 陆子野对着小夜灯考,好不容易想出季湛原来说的是不想写第二期记,正欲开口,耳畔里传来一极低又很模糊的声音。 像故意降低声音,害怕对方听见,又不得不开口说的卑怯。 “我字不好看。” 季湛盯着天花板。 他小时候握笔姿势不对,坐姿也不对,写的字横七竖八,没人管。 小学时意识到字不好看,有心想纠正,对着课本一个字一个字模仿,养父骂他在书上乱写乱画,收走他积攒下来的零花钱。 上初中之后,季湛顾不上字好不好看,他的所有精力用去应付周围的混混,偷偷去书店兼职这两件事上。 即便如此,他也只读了高中,攒的大学学费被养父拿去喝酒打牌最后输没了。那之后两年,他对街边混混抢初中、高中学生钱的事,深恶痛绝。 对他们来说,那可能只是一顿晚餐,一包烟,但对于他,对于被抢走的人来说,却是改变命运的路。 不好看的字正如他不被人看好的红发与耳钉。 回到豪门后,季湛固执地将这一切保留下来,想从观上告诉别人,他不属于豪门,像是电视剧里的预告片,提前告诉了大他有多烂。 那么其他人再见到他时,就不会对他抱有“豪门贵公子”的期待。 .. 房间里,黑夜伴着寂静蔓延到房间的各个角落,唯独不敢靠近小夜灯旁。 晕黄的灯光照亮了陆子野沉不语的脸,光亮落进深邃眼眸里。 陆子野想到了初中。 被姑父瞧不,被姑妈的孩子呼来换取当玩具,被面的人骂是命中克星,被混混抢钱,被挨打。 跟季湛一样,那时候,他的字很丑。 生活一团糟,纸上的好看也不能拥有。 后来他学会用拳头做事,跟所有人为敌,做姑父姑妈眼里的叛逆不听话孩子,做混混们眼里不敢惹的疯子。 他开始发疯后,周围那群原本对他发疯的人通通开始怕他。 不过那时,他也不在意字写得好不好看。 虞图南把他从姑妈接出来租了一间房子,一步步监督他练字,字才慢慢好看来。 季湛为陆子野会趁机嘲笑他一波,结什么没有,只有平淡的两句话。 “字好不好看不重,生活好看就行。” “别为用这种理由就可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