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过去了那么多天,直到小皇子满了百日,公主府里设宴,晏景也还是没能够和三公主说出真话。
甚至于是,在宴席之中,三公主还要见到沈峤,她从未如此恨绝自己的九弟,偏生为了一个晏景,这姐弟二人的情分已是全无。
沈峤却得意洋洋地与众人推杯换盏,来到了公主府,就代表他可以见到晏景,即便众人都心知肚明这气氛既微妙又诡异,沈峤也全然不去在意,他还主动敬了他三姐一杯酒,又去敬她身旁的驸马,三人共饮,各怀鬼胎。
待到晚一些,晏景找了借口从宴间离去,三公主见他久不回来,再看沈峤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
她心下发慌,立即起身去寻。
本来,她是打算去她和晏景的房里找人的,可是却听到长廊尽头的厢房里传来诡异的声响。
三公主心中奇怪,就悄悄地走进厢房门旁,由于木门是虚掩着的,她用手指轻轻推开,露出足够观察房内的缝隙后,她看见一抹身影从屏风前头钻进了后方。
她认得那衣衫,是沈峤的。作为客,他实在不该在主人家的厢房里悠悠荡荡,三公主皱皱眉,正想推门而入时,忽听屏风后有一男子声音响起。
“你快走吧,这里不能久留……”那男子的声音很低,极为小心翼翼。
三公主努力地侧耳去听,沈峤的笑声传进她耳里,“你还想避我到何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能高兴?”
三公主心中大惊,干脆将门推开一半,大胆地去瞄那映衬在屏风上的光景——两个身影在后头显得极为暧昧,其中一个把另一个圈在了怀里,男子站起身来,令闻声的三公主愤怒地涨红了脸。
只因那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是晏景!
她的双手哆嗦起来,以至于一不小心,手离握着的团扇掉落在地,声音惊动了房内二人,原本还如胶似漆的二人立即分开,其中一个竟仓皇地翻开后窗跳了出去。
三公主倒也不怕了,干脆大步迈进房里,猛地扯开屏风,坐在床上的沈峤却神态自若,他早已整理好了衣衫,见到气势汹汹的三公主,含笑道:“三姐怎么也不敲敲门就进来了?我这正想小寐一会儿呢。”他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宴席间的酒喝得多,都犯了困了。”
三公主听他大言不惭的,不仅心里气,神色也是难掩愠怒,她一把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只去翻找被褥里的东西。
沈峤不服气地挣脱开来,三公主根本不在乎他是否高兴,找了半天后,终于发现了玉枕下面藏着的一条玛瑙腰带。
三公主震怒,将这腰带举到沈峤面前质问:“说,你哪里来的这个?这是驸马的腰带!”
沈峤唇边的笑容显得傲慢但却尴尬,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三公主,轻笑一声:“三姐真会说笑,怎能这般质问我呢?我不过是借你这厢房打算睡上一会儿,你也不必小气成这般吧?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讲,这里可是公主府,发现一条名贵的玛瑙腰带有什么稀奇?还非得是驸马才配有的吗?”
三公主又急又恼,毕竟捉奸捉双,晏景已不在场,她再威胁沈峤也无济于事,索性愤恨地抓着那腰带负手离去,刚走到门口,竟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驸马。
双方皆是一怔,晏景很快便笑着问三公主:“原来公主在这儿啊,臣正四处找你呢,孩儿一直啼哭不已,臣便想来寻公主回去——”话未说完,就遭到三公主扬起手里的腰带,打在了他脸颊上。
火辣辣的疼痛令晏景皱起了眉头,转眼见三公主气得惨白着脸,她甩下他的腰带,又指着他腰间松垮的衣衫骂道:“你装什么糊涂!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竟还有脸和他厮混,竟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也不嫌弃丢人,也不怕被你孩儿在日后知晓了此事,要嗤笑你被男人|睡|在|下|面|!”
晏景被她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紫,可对方是公主,他再难受也不敢还嘴,反倒是沈峤听不下去了,几个大步从厢房里冲出来,拦在晏景面前同三公主理论道:“三姐,你莫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感情的事情可不是能够勉强的,太后做得了你的主,她做不了我的主,晏景眼下是被你霸占着,可他的心根本不是你的,你强扭不成。”
三公主愤怒不已,她控制不住地抬起手去打骂沈峤,奈何男女力量悬殊,沈峤站在原地根本不为所动,反倒是她最后气得瘫软地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晏景于心不忍地上前来扶她,三公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哭喊着要他发誓:“我要你拿孩儿的性命起誓!倘若你日后再与沈峤与纠缠,孩儿就将替你受到报应!”
晏景登时变了脸色,他从未与三公主起过冲突,身为人臣,他自是清楚自己的处境与地位,可她偏偏把孩儿搬出来威胁他,使得他破天荒地怒声道:“臣的过错何必迁怒到孩儿?公主如何忍心看咱们的孩子背负罪孽?”
“你若不敢说,就是心中有鬼!”三公主狠狠地盯着他,抓着他手腕的力道也越发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