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之声突然响起。
一颗石子从暗处飞来。
瞬间穿透了他的头颅,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黄白的脑浆和猩红的血液飞洒了一片。
狱卒的双手还僵硬地举在空中,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他似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沈怀渊手持石子,悠然自房梁上飘落而下。
“让我看看,是谁在这里哭鼻子?”沈怀渊斜倚在木栏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李暮蝉那狼狈不堪的身影上。
李暮蝉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两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她呆愣愣地盯着沈怀渊,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由于眼睛睁得太久,眼眶里不自觉地泛起了泪花,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沈怀渊啧了一声。
他现在一看到李暮蝉哭就莫名的心烦。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沈怀渊长腿一迈,伸手拉开木栏,动作间带着几分不羁。他跨过狱卒的尸体,来到李暮蝉面前。
“你哭什么?”
他蹲下身子,他伸出手,轻轻拭去李暮蝉眼角的泪水,那湿润的触感让他心中一动,但随即又被那股烦躁所淹没。
木了一木,沈怀渊突然发现在是白天,也就意味着此刻的李暮蝉并不是晚上那个可以任意被他欺负的人。
他下意识地想缩回自己的手,但转念一想,自己怕她干什么?
她都成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吓人了,他干嘛还惯着她小姐般的作风?
再而且,山河堪舆图她都已经全部拿到手了。
三皇子和五皇子那边也闹得很大,五皇子这些年虽然都是一个空架子,但也不是吃软饭长大的,早逝的娘,冷漠的爹,好强的哥哥和身处弱势的他,若是手下没有几个得力干将,恐怕早沦为了权力的棋子,死在了那些阴谋阳谋之中。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可怪就该在三皇子狂妄自大,眼里容不得沙子,早就将一心拜佛的五皇子视为了假想敌。
而五皇子忍气吞声多年,早已对三皇子不满多时。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导火线,让他们闹得不可开交。
如今之争,皇储势力锐减,他们的不少党羽都为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丧命做了准备。
想到这里,他就理直气壮地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现在你已经不是二小姐了。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他恶狠狠地放出狠话:“当然,我就是想杀你,也是可以的。”
说完,空气都沉默了一瞬。
李暮蝉的泪水流得更多了,可眼皮子却未眨过,就那般看着他。
泪珠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嘴里还发出细微的哭咽声。
沈怀渊突然有些懊恼自己的行为。
你说你,没事吓她干什么,她胆子那么小。
沈怀渊正要说几句缓一缓场子时,李暮蝉突然伸手,给了他一嘴巴子。
沈怀渊:
却说那边,宋遮从李雪柳那听到李暮蝉的消息时,一开始是不信的。
他不信李暮蝉会杀人。
以前是他误会她了,自从绿釉那番话如醍醐灌顶般点醒他后,他才渐渐明白,李暮蝉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她做事都有她的道理。
换言之,即便她杀了那些人,宋遮也相信,有没有可能,其实是那群下人的错呢?
昨日夜里,华宁听到李暮蝉被捕时的消息,立刻使出了看家本领,将他的腿火速治好。
重新踏上地面,行走间感受到的那份久违的踏实,让他激动得眼眶微微湿润。
太久太久,他未曾有过这般行走的感觉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呆在李暮蝉院中的仆人突然找到了他。
告诉他,他是先太子的后人,这些年一直藏在李暮蝉的院中打探消息,布弄棋局。
这一刻,宋遮才明白,原来李暮蝉居然藏得这么深。
她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却因为这个秘密至关重要,因此从未向他透露过半点消息。
甚至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怀疑,不惜背负上恶人的名声。
自此,宋遮对李暮蝉,便只有爱没有恨了。
是以当沈怀渊提出要救李暮蝉,并带他离开这里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以为,沈怀渊要救出李暮蝉,是因为感谢她的收留之恩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心态,很快就会在接下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彼时,牢狱门外,宋遮和绿釉两人驾着一辆马车,小心翼翼地隐匿在一个鲜少有人迹的角落。
绿釉背着一个包袱,不时地向牢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