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白发觉我注意到了她,牵着我的手边走边给我介绍。
相比之下我今天只穿了一身很平常的运动装,妆也很淡。
一来出门时没想到会被临时邀请来晚宴,二来刚运动完,若特地回去换身衣服未免显得太过刻意讨好。
如果只能有刻意和随意两个选项,那我宁愿是后者。
男人有时候是需要被杀杀锐气的,尤其是像沈暨白这种习惯了被迎合的男人。
所以对这身运动装,我丝毫不觉得不合时宜。
进到会客厅我更释然了,ichael夫妇也穿得很休闲,我就说嘛,私人家宴,没必要盛装为难自己的身体。
“这是江梨,我女朋友。”
沈暨白落落大方地把我介绍给今晚的贵宾,我上前打招呼的同时,余光瞥见明湘正在不远处喝着一杯红酒,似乎她刚才也在看向这边,只是当和我的目光交叉那一刻,她才突然装作若无其事地调转了视线。
当ichael听到沈暨白说我是他女朋友时,诧异了那么几秒,然后才热情地上前和我拥抱。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他的异样。
但接下来当我了解更多这对英国夫妇,才发现原来命运早已安排我们有所交集。
席间我们偶然聊到欧洲艺术,得知他们的儿子就是我崇拜了好久的一个雕塑家、画家,在欧洲颇有声望。
我激动地几乎跳起来,举着手机里我们的合影,告诉他们我过去经常为了看他的展,趁周末从美国飞过到欧洲。
照片里,他们的儿子身材高瘦,浓密的胡子,一副艺术家的桀骜不羁模样,而我一张白皙的东方面孔迷妹般站在他身旁,手里还拿着他的签名作品。
原本ichael家就和沈暨白相交甚密,现在有了这一层缘分,大家的感情瞬间升华。
自始至终,明湘都保持着一个秘书应有的自觉,在一边默默陪衬着,偶尔发现任何人有需要就赶紧提招呼人来服务,即使加入聊天,也分寸得当。
不愧是个经验丰富的得力秘书。
酒过三巡,ichael突然郑重地站起来,要跟我道歉。
我一头雾水。
经过一番解释,才终于搞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晚宴最开始,他们先是受到了明湘的欢迎,所以以为沈暨白和明湘之间,才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碍于上下级,大家没挑明而已……
他坦诚地为自己先入为主的武断判断表示抱歉。
怪不得初见时他诧异了那么几秒。
也难怪沈暨白要临时把我抓过来。
他应是意识到自己被误会,又无法唐突地开口澄清,就直接用行动自证了……
只是顺道便宜了沈矜那个小子,跟着混上了一瓶珍藏级好酒。
我连连摆手表示没关系,这事并不值得道歉,只是一场很单纯的误会而已。
去卫生间的空隙,明湘迎面走来,笑靥如花,只是妆容可能太过浓重,看起来表情几分僵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始终觉得,她对我有敌意,但又掩饰得太好,说不出来具体表现在哪里。
“好久不见了江梨,你还记得我吗?”她笑着看我。
我浑身一震,上次在公司我们只是匆匆一面而已。
“奥记得……才一个多星期而已”。我如实回答。
“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那次……”她盯着我,很迫切地,仿佛在寻找什么答案。
难道是更早的时候?
不可能。
我14岁以后的人生里,国内人际关系简单到两点一线。
除了每天上学,就是上补习班。
放学后要么回沈暨白家,要么回我家。
我确定以及肯定,从没和一个叫明湘的人打过交道。
那就是14岁以前我们曾认识?
她见我发愣,随即安慰我,“没关系没关系,可能那会儿我们都太小了,记不住也正常。”
她并不知道,我14岁时因车祸失忆。
“我们……是同学?”我小心翼翼。
“呃……算是……很多面之缘的朋友吧!反正都过去的事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明湘,来沈氏集团三年,一直做沈总的助理。”
“奥……你好明湘……”
直到回到席间,我都云里雾里,但心里的嘀咕很快就被饭桌上的热闹氛围给冲散。
随着晚宴的推进,ichael夫人和我的感情也逐渐加深,我们甚至变成了忘年交,约着下一次的欧洲见。
她夸我人可爱审美又好情商还高。
我也尽力扮演着落落大方的富家千金形象,毕竟这个角色深入我心二十年,演起来在行得很。
筵席进入末尾,宾客一一告别。
沈矜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