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魔种对她视而不见,匆匆跃过她向前跑去。他们的双眼散发着贪婪的光,如同一群看到猎物的饿狼。 宁微歪头不解,系统适时提醒它偶尔蠢笨如猪的宿主:“宿主,你现在也是魔种。” 宁微恍然大悟,正道当久了,看到魔种需要防御或者攻击都成条件反射的举动了,一时间没能改过来。 她堕落成为魔种,该小心地应该是要诛魔的正道修士。 但那些魔种为什么要成群结队地跑向一个方向呢? 他们后面无人追捕,也不是逃跑。 宁微转身望着落在队伍最后的尾巴,抿唇追了上去。 而后,她闻到一股香味。 那是她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堕为魔种前,下意识忽略的味道。 可在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后,她如朽木,而那股香味放佛森林里的脆弱藤蔓,爬满她的全身。藤蔓脆弱不堪,她却无法挣脱,只愿就此沉迷,直到朽木彻底腐烂。 宁微顿时惊醒,那味道竟比心魔还要无孔不入,企图占据她的神识,把她变成依靠本能行动的魔鬼。 理智告诉她,应当立即止步。她不能去那里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可双脚无法控制地往前走。 终于,她来到一处煞气比别处浓郁几倍的地方。白骨森森、断剑沧桑,显然此处爆发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而那些魔种争先恐后地奔向一处,有数十人。 宁微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爬上旁边的枯树,从上往下看,那些魔种围成一个圆形,向圆心一点伸出密密麻麻的双手,俨如丧尸出笼。 宁微搓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定睛一看,那被魔种围住的东西,居然是一架人形骷髅。 空荡荡的骷髅被众魔围在中间,他们争抢,攀扯,眼睛发红地撕烂同伴的手臂、皮肤,近乎疯魔。 下一刻,更为奇幻的一幕来了。 那架骷髅的胸腔里渐渐出现一颗鲜红的心脏,当长到两个拳头大小,它开始怦怦跳动。 随着它的跳动,自胸腔开始,涌动着血液的血管延展,如新生儿般水嫩的肌肤覆盖白骨。 争抢的魔种立时停手,他们静静盯着那具恐怖又神奇的人骨,双眼绿油油的,弓着背部,时时刻刻准备扑上去。 宁微亦屏住呼吸,她看见那森森白骨刹那间恢复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只是那双葡萄似的眼睛漆黑无光,空洞得像个死人,唯有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然后,那些如饿狼般的魔种猛扑上去。 指甲划破稚嫩的肌肤,舌头舔舐浸湿泥土的血液,使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嫩肉,有魔发出舒畅的嚎叫。 血肉盛宴,极致狂欢,余下那稚童再次渐成冰冷白骨。 场面血腥,宁微本该作呕,但她的口腔止不住地分泌动摇理智的唾液。 那血香醇如美酒,那肉香不断勾起胃中馋虫。 宁微蠢蠢欲动。 这里的魔种修为不过元婴,她轻动收手指便能将他们碾碎,独占美味。 她那么想着,却也那么干了。 灵针凝聚,针针致命。不断争抢的魔种多米诺骨牌般倒下,一圈又一圈,露出鲜血淋漓的人形盛宴。 宁微棕色的眸子猩红骇人,耳畔心魔惑人。 吃掉他,吃掉他······ 宁微一步一步,跨过层层尸体,走向圆心。 血液污了鞋面,宁微弯腰向这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孩童伸手。 阴影覆盖稚童,但稚童神情麻木,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被人吃掉血肉,又重新长出血肉,再被吃掉······如此循环,他从出生起就已经习惯。 现在的场景,不过是来了一位强者,杀掉弱者,将他占为己有。 他又要渡过一段被人独占的时间。 稚童并不讨厌被人独占,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遭遇许多人争先恐后啃噬他血肉的拥挤。 他讨厌拥挤,那样会让空气混浊。 清新的空气是他唯一感觉舒服的东西。 只是此次独占他的强者有些磨叽。 她弯腰看着他,眼里翻涌着他熟悉却又陌生的情绪。 左半边被吃掉的肉快长好了,她为什么不吃呢? 她是要抛弃他吗? 他不想被抛弃,失去新鲜的空气,于是他聚起肉乎乎的胳膊,凑到她的嘴边。 上一任强者喜欢他的这个举动,每次都会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