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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铮的脑子都用到了这里，跟她隔三差五的斗心眼子，沈雁回如今懒得跟他斗，只道：“罢了，今日是小年，若因我，而闹得府上不愉快，倒也不好。”
她说着，又问：“你在国子监，学业可还顺利？”
柳西铮闻言，果然神情闪了闪，点头说顺利。
“我与夫子同学都十分和睦，课业虽然重，但总体不算吃力。”
沈雁回看着他，慢慢道：“如此便好，你为学子，便要好生向学，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挂怀。”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问：“你的课业成绩，可让祖母她们看过了？”
柳西铮忙道：“已经看过了，母亲可要过目？”
他神情里有些紧张，沈雁回倒是点了点头：“也好。”
于是柳西铮就更紧张了。
但他还是将课业的卷子拿过来，只是递给沈雁回的时候，眉眼里都是忐忑。
沈雁回说了声好，接过来了试卷，看了柳西昭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去看试卷。
她自然知道柳西铮在紧张什么。
因为，这份试卷上面是有猫腻的，被他篡改过了。
且是联合着夫子一同篡改的，为的就是糊弄家里面。
前世的时候，沈雁回发现了他试卷上的不同，后来留心，让人去查了一番，才知道柳西铮在国子监里根本就是不学无术，他糊弄自己还糊弄旁人，那会儿给沈雁回气得脑子险些炸了，将柳西铮痛斥了一通，且还动了家法。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遇到孩子这般顽劣，更是又气又急，当初没养好的身体后来愈发的差。
那会儿家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沈雁回的身上，只有她一个人做了恶人，其他全都哄着柳西铮，其后沈雁回又亲自给柳西铮寻了大儒，并且严厉的看管。
柳西铮心思懈怠，沈雁回就强压着，都说烂泥扶不上墙，她却是将这烂泥给抽在了青云梯上。
但是今生，沈雁回不打算管了。
不是混不吝么，不是喜欢这般作妖吗，那她就冷眼看着人作妖到底。
觉得学习吃苦，那就过他的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想出人头地，那就让他更加往深渊划去。
沈雁回捏着试卷，又若无其事的递了回去。
她没说完，柳西铮看着沈雁回的表情，眼睛里带着点忐忑：“母亲，觉得，可还行？”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点试探，甚至不敢大声开口，生怕沈雁回瞧出端倪骂自己。
可沈雁回却只是抬眼笑了笑：“你的课业不错，可见用心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道：“只是我一个妇人不大懂这些，回头再让你父亲也看看吧。”
柳西铮顿时应声，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这次课业不大好，特地使了银钱，才勉强算是糊弄了过去。
这个家里，其实柳西铮谁都不怕，就是有点害怕沈雁回。
因为其他人都是家人，只有沈雁回是外人，且还是按头让他学习的外人。
柳西铮不喜欢她，但又不敢得罪她，这会儿糊弄过去了她，心里还有些得意。
说什么才名在外，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一届妇人。
他放松下来，跟沈雁回说了会儿话，沈雁回先让他回去休息。
“今夜还有宴会呢，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晚上可还有的应酬。”
毕竟柳西铮能入国子监，简直是兴国公府的祖坟冒了青烟，所以这两年的家宴里，他都是被重点炫耀的对象。
朱氏拿她这个大孙子当做炫耀的资本，拉着他的手，恨不得让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兴国公府的骄傲。
柳西铮还挺自得的，何况好处没少拿，且他本人也是有些恃才傲物，享受那些人追捧的目光。
尤其今夜还有旁人要来。
柳西铮念及此，心里先有些火热，应声说了好，又跟沈雁回寒暄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了。
待得柳西铮走后，沈雁回收敛了笑容，先让丫鬟点了熏香，又开了点窗户驱散味道，一面问：“可都安排好了？”
闻言，侍书顿时笑着应声：“您放心，早先便安排妥当了，保准不出任何差错。”
听到这话，沈雁回才慢悠悠的笑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正是风雪欲来，适合看戏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