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着点怯。
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呢。
“我,我是三月十七生。”
沈雁回听着这日子,算了下日子。
柳西铮是六月生,这少年比他还大了三个月。
再往前推算十个月,前一年的秋末,兴国公府办了一场丧事。
死的是当时的兴国公府大公子……
柳思明。
沈雁回念及此,又将那玉佩拿了起来,仔细的观摩着。
这块玉佩乍一看保存的特别新,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刻字其实有些年头了。
所以,她刚才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
这小孩儿不是跟柳思言有关系,而是跟柳思明有关系!
怀明……
怀念的是柳思明!
沈雁回看着这小孩儿,又下意识看向床上昏迷的那个妇人。
这些年的苦难就刻在了她的脸上,而她,才是能解开一切谜底的人。
少年看着她这模样,却有些害怕,想也不想的拦在了沈雁回的面前,挡住她看向自己母亲的目光。
“夫人问这些乱七八糟的,是想栽赃我什么?”
他看着人,警惕的很,像是一个小狼崽似的。
“我先声明,我与兴国公府半点关系都没有,先前也的确是无意中见过兴国公的玉佩,捡到之后才误会是他的。既然您说不是,玉佩可以还我,银子我也还您。”
他将十两银子拿了出来,又道:“至于方才您垫付的医药费,我会尽快还清楚您的!”
沈雁回看着他急切的想要撇清楚关系,反而不慌了。
陈年旧事,也是与她无关的旧事,沈雁回平复下来,眉眼也镇定下来。
“哦,那你不管你母亲的死活了?”
被王怀明挡着,看不清楚背后女人此时的状态,但沈雁回已经心知肚明:“方才大夫已经说了,得亏今日送来的早,不然她性命堪忧。我看这位夫人的状态,应当不是刚病吧?缠绵病榻最要钱,你这个时候收回了玉佩,是想收了她的命?”
王怀明身上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又收敛了干净。
从方才的斗志,变成了颓丧。
他在权衡了半日之后,方才开口:“玉佩,玉佩给你,我们两清了,夫人,你可以离开了。”
这模样近乎决绝,倒是让沈雁回乐了,也起了点逗弄的意思。
“小孩儿。”
算算年岁,她比这王怀明大不少呢。
她捏着玉佩,问对方:“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要是我不打算两清,你预备怎么办?”
这话简直是欺负小孩儿,王怀明果然愣了下,模样里也染出点阴郁:“您打算如何?”
他将问题抛了回来,沈雁回想了下,却道:“先给你母亲看诊吧。”
她有一些想法,也要去验证一下,但不管是那种,救人都是第一位的。
听到沈雁回这话,王怀明讶异的看了一眼她,又问:“那,玉佩?”
沈雁回这次只道:“钱货两讫,除非你不想救她,要把钱还给我。”
这话其实就是在忽悠小孩儿绕弯子,但她将这两件事画了对等,倒是让王怀明想也不想道:“夫人,玉佩归您了,它一定值十两银子,至于其他的,您也不希望给自己增添麻烦吧?”
王怀明到了这会儿,也从沈雁回忽悠的圈子里转了出来,直白道:“兴国公府如今的状态,您也不希望再生事端吧?”
这话,几乎等同于威胁。
但沈雁回从王怀明的脸上看出了真诚。
这堪称是一个忠告。
她想了下,弯唇轻笑:“你又怎知道,我不是希望风浪大一些,好叫我看看热闹呢?”
沈雁回说完这话,也不等王怀明回应,径自站起身,道:“劳烦你们替我看顾病人,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他们。”
见沈雁回这就要走,王怀明顿时想要叫住人,就见大夫招手让他去帮忙:“且看着煎药的步骤,晚些时候自己来。”
王怀明见状,只得暂且放弃此事,转而去帮着一起煎药了。
毕竟,他今日的目的也达到了,如今母亲被救治,也是母亲的身体为第一要位的。
……
沈雁回出了药铺之后,先去了一趟自己的铺面,一面派丫鬟回去查了点当年事情。
侍画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带回来了册子,将消息也一并带了回来。
“因着年岁久远,早些年的册子基本都遗失了,只留存了些人名与笼统的概括;倒是从老人的嘴里打听到些消息,兴许对您有用。除此之外,还有您要的样式图案,也在这里了。”
侍画说的时候,将册子放在了沈雁回的面前,沈雁回嗯了一声,先翻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