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回看了一眼灯火通明，身边是大嫂的小丫鬟如意在守着自己。
见到她醒了，如意连忙过来请安，跟沈雁回讲：“大爷让奴婢交代您，他先出去办事了，大夫来检查过，嬷嬷跟您都无大碍，因着时候太晚，所以未曾惊动长辈们，请您放心。侍画两个姑娘有点发热，也吃了药歇下了。”
她事情讲述的详细，沈雁回应声，又问：“大嫂呢，可是来过了？”
如意便笑着点头：“是，夫人刚才一直在这里坐镇，知道您没事儿，才回去的。”
沈雁回闻言，就松了一口气。
如意让她先休息，自己则是去端了药过来。
沈雁回靠着软枕，没一会儿就见如意去而复返。
将药喝了之后，如意又给她重新包扎了一番，跟沈雁回道：“大夫人担心您，让奴婢在这里守着，您有事儿喊奴婢就行。”
沈雁回这里得有人守着，侍画她们不舒服，如意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其实沈雁回这里没人守着也无妨，但郑素婵担心她，特地将自己的大丫鬟留在这里，为的就是妥帖。
沈雁回弯唇道谢，让如意去外间先休息，自己却是睡不着了。
今夜这天气，跟京中的局面一样，还不知这一觉醒来，明日天晴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这一夜，睡不着的何止是沈雁回一个人。
沈耀是先把沈雁回送到家的，等到大夫来之后，确认了沈雁回没什么问题，他又叮嘱了郑素婵早点休息，这才带着人出了门。
他走之前，郑素婵还有些担心，将人送到了门口，轻声问：“夫君一切当心，可会有危险？”
今夜事情发生的突然，因着怕长辈们担心，沈耀并没有告诉他们，只是夫妻一体，沈耀那会儿出门，郑素婵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担心了半日，直到看到了夫君妹妹一同回了家，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却也只有一些。
眼下夫君又要走，郑素婵难免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沈耀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发妻是担心了。
他想了下，轻声安抚道：“你安心便是，我今夜去一趟御史大夫那里，到底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一起商议一下，明日要怎么做，并不会有危险。”
沈耀这边从来都不跟她欺瞒，郑素婵听到这话，就知道问题不大了。
至少今夜问题不大。
念及此，她也心安了一些，叮嘱了夫君忙完之后早些回家，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沈耀在出了家门之后，确实如同说的那样，直接去了御史大夫的住所。
那会儿听了沈雁回的话，沈耀心中就有了主意。
虽说眼下暂时还没审讯出来对方具体是谁派来的人，但一则，这事儿定然跟周王脱不出关系，二则，按着赵无忧的作风，就算是跟周王没关系，他恐怕也是要栽赃过去的。
而沈耀要做的，便是跟赵无忧打一波配合。
御史大夫也受了损失，他必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商量一波。
这事儿可以从中做一些文章的。
沈耀连夜过去，果然见这位御史大人的府邸之内灯火通明，待得他让家丁通传了之后，对方就客客气气的将沈耀给请了进去。
显然在这里候着他多时了。
沈耀心中起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跟着人到了书房，倒也不必寒暄，直接便进入了正题。
直到天色将亮，盛大的雨水也停歇了。
沈耀从御史府邸离开之后，则是悄悄地乘坐着马车，去找了赵无忧。
那会儿赵无忧才审讯完了人，见到沈耀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不动声色的跟人攀谈，待得进了室内，才知对方的目的。
居然是合作？
赵无忧脸上没表示，心里倒是啧了一声，沈雁回倒是有点意思，今夜那个泛青色的指痕，居然都能忍下来，没跟沈耀说？
他才这么想着，嘴里倒是答应的痛快：“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也是在警告本王，既然沈大人肯与我合作，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二人商议出了一个章程，其实先前在御史府邸，沈耀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眼下过来，不过是想看看赵无忧的态度。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没有错。
至少现在，赵无忧是愿意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