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坐狗拉雪橇回到租赁店。
安全着地后,她先退了租的雪具,就捂着手机,等贺时樾回来。
至于落叶飘温砚当然没学。
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既能享受资源又无伤大雅。
典型的务实派,逻辑里面不太会有转正的想法。所以不像林鹿溪那样害怕陆翊礼瞧不上自己,反而大方承认自己根本听不懂滑雪术语。
该装傻就装傻。
正如温砚所说,逻辑自洽,可能也没什么不好。
晌午时分,贺时樾在滑雪比赛结束的时候,赶回来了。
即使来接个人,也不是空手来,他手上拿着奖品,一个大保温杯,对她说:“我没有食言。”
杯子轻巧,低调磨砂质感,喷绘滑雪俱乐部的logo,非常有纪念意义。
温砚不忍挥霍贺时樾的好心,最后还是收下了。
陆翊礼从坡道滑下来时,恰逢贺时樾给温砚拍照,她站在雪山脚下,手里拿着个大保温杯,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
偏头看见他,笑意就没了,视线淡漠收回很多。
陆翊礼到底没说,他的彩头是一辆高级轿车,托运回国费点时间。
贺时樾带着温砚和陆翊礼打了个照面。
温砚的走路姿势稍有怪异,才站一会儿就往边上歪斜。
陆翊礼表明来出差,盯着温砚看了两秒,问:“膝盖受伤了?”
温砚顿了顿,他应该是看到了,淡淡回道:“没事。你慢慢玩吧,我们先走了。”
陆翊礼沉默,心里已经猜到,温砚来瑞士是因为贺时樾。
温砚很喜欢欧洲旅行,享受完瑞士的风土人情,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在集市逛了一圈,打算买点东西。
看着卖相还不错的吃食,每样都买了点,最后逛下来,贺时樾手都放不下了。
陆翊礼心里掖着事,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温砚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期间没有丁点言语上的交流,也没有眼神之间的交汇。
似乎真的只是同路。
温砚一言不发。她有种浑身抽空的疲惫,现在只想快点回去,洗一个热水澡,然后扑倒床铺里,好好睡一觉。
回到贺家,温砚走在后面,随手关门。
一只手骤然伸了进来,刚好卡在了门缝。
“等等。”
温砚一惊,霍地拉开门,看着门外的陆翊礼,问:“你还有什么事?”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陆翊礼目光深刻,不经意碰触她扣在门板上的指尖。
温砚突然后悔问出刚才的问题了。
她先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里间传来贺时樾的呼喊声,问她怎么还不进来。
陆翊礼适时转移话题,“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说罢,他虚虚地收回手,没个正形:“要是贺时樾欺负你,记得找我哭。”
温砚顿了顿,看着他没说话。
等到回到房间了,整个人一放松,温砚觉得膝盖隐隐作痛。
换衣服的时候,才注意到膝盖有块淤青,很明显。
只是有点痛,没擦破皮,也就没管了。
陆翊礼入住在旁边的木屋酒店。
茶几摆着半杯琴酒,指间烟蒂明明灭灭。
滤嘴递到嘴边,他没滋没味吸了一口,另一手点开pdf,指头划动,从上次查看的位置继续,随后下拉浏览。
他目光一滞,在一张旧集体合照上停住。
女孩们年纪不大,都是奔着希望而去,脸上洋溢着笑容,温砚站在其中,眼神空洞,看起来不像一个小孩。
拍摄时间显示在二十年前。
陆翊礼扭头看向窗外,那是温砚所在的方向。
他闭了闭眼,夹着烟的手慢慢收紧。
良久,陆翊礼掸了下烟灰,起身打了一个电话。
瑞士冬季和中国时差有七个小时。
彭澍接到电话时刚办完事,他歪头看捂在被子里的人,捂住扬声器悄声走出卧室,一面忙穿睡袍,一边面腋窝夹着手机:“翊礼?”
“是我。”陆翊礼摆弄酒杯边沿,望着对面窗子透出的暖光,说:“帮我一个忙,用你的人脉立刻组个团,在瑞士日内瓦。”
彭澍很好奇,“立刻?组什么团?”
“追极光团。温砚也在瑞士,你组一个极光团,想办法支开贺时樾,另外,多安排当地人,做正规点,谢了。”
瑞士不靠近北极圈,可不是看极光的最佳地点。
“额,你确定她会跟团?”彭澍琢磨不透了。
陆翊礼笃定:“没有人会拒绝极光。”
彭澍不好再探口风,应下:“我知道了,组成了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