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要杀我，清妍，我们可是朋友啊！”华服加身的绝美女子苦苦哀求，她那满头的珠翠已散乱不堪，满身皆沾染着污泥与鲜血。
然而，她等来的，只有那毫不犹豫落下的斧子。
那斧子甚小，不过成年女人拳头般大小，经历长时间的战场厮杀，那斧刃早就卷了。
笃笃笃……
斧头落下的速度很慢，斧下的绝美女子尚未气绝，她一边吐血，一边颤抖着挣扎哀嚎。
女人的挣扎并未持续太久，只因须臾间，她的喉咙便被斧子砍破，只能发出如拉风箱般的抽气声，口中和脖子皆冒着血气泡泡。
笃笃笃……
一下，一下，又一下……
待到将女人的头颅彻底砍下，那个持斧的人才抓着砍下的头颅，缓缓站起身来。
此时，那人的墨玉面具上已满是血水，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碎骨肉。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如果你的那些知识，给我的人带来灾难，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
墨玉面具后，是微哑的干涸嗓音。
被杀者没了人形，杀人者也早已不成人样。
墨玉的甲胄上，红黑斑驳，有无数刀砍剑劈的伤痕，那人背后，甚至还插着几支羽箭，披散的乱发，被削去了大半，让血垢裹成一股股发臭的黑绳，现在还在不停往下滴着污血。
慕凉歌马不停蹄，红衣银剑，奔跑在血与火共舞的战场上，循着定位，跃马冲进了燃烧的大营。
火场的边缘，浑身浴血的披甲者脚下，是他师妹无头的尸体，在大火冲天的军营中，喊杀声带着大风，扯着火焰狂舞。
“苏苏！”慕凉歌浑身发寒，他还是来晚了。
披甲者缓缓转过身，循声看向白色骏马，和那个纵马而来的红衣剑侠。
“慕凉歌？”提起手中的美人头，对来人晃了晃，算是打了个招呼，“你师妹在这儿。”
“……”
“幸好我一句废话都没跟她说，不然，要是让你赶上了，那我就杀不了她了？”面具下，披甲者低低笑了，声音嘶哑，像豺狼。
“刘清妍！”慕凉歌怒而拔剑，飞身落在那人面前，一剑劈下。
咔吧——
那人狼狈地躲闪了一下，还是被慕凉歌一剑砍碎了半身盔甲。
“明明……是你，毁约了！”
碎裂的黑色盔甲后，露出一张慕凉歌不算陌生的脸。
风声呼呼，慕凉歌的剑就在刘清妍的肩头，随时可以把她劈成两半。
“是你，你们毁约了。”刘清妍跪坐在地，征战月余，她早已是强弩之末，能撑到现在，全凭着对罪魁祸首的恨意。
“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给玉门一个交代！”慕凉歌咬牙，这个刘清妍，根本不知道她杀的到底是什么人！
“那你究竟打算如何给我一个交代？你又有什么资格给我这个交代？”
刘清妍仰头看着那道依旧风光霁月的身影，强撑着起身，晃晃悠悠地一把揪住慕凉歌的衣襟，声音寒冷如冰。
“你来的路上，看见那些被枭族劫掠的城池了吗？对于那些受难者，慕凉歌，你想怎么交代？”
刘清妍几乎是半靠在慕凉歌身上，她实在太累了，却还是得硬撑下去，“我说过，谁敢违背誓约，我必杀之！即便你慕凉歌是天下第一，也不例外！”
“你……”慕凉歌话刚出口，一股彩色的雾气骤然炸开。
玉门圣女刘清妍，以蛊术闻名天下，毫无疑问，刘清妍刚才趁其不备，对慕凉歌下了蛊毒。
慕凉歌不闪不避，只是垂眸看着靠着他的刘清妍，如今的刘清妍满身血污和腐臭，比死人还像尸体，但她的眼睛，依旧明亮。
“你……你不怕蛊？”刘清妍苦笑，她舍命一击的翎雾，竟然伤不了慕凉歌半分？！
这个男人，真是强得让人绝望。
可是刘清妍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还没有死，她凭什么要死？！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被塞进了慕凉歌的怀中。
“慕凉歌，你师妹死得如此凄惨，你难道真的不想为她收尸吗？”刘清妍如同扑火的飞蛾，趁机转身投入大火中。
她的声音从火堆后传来，随后便在大笑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身为天下第一的慕凉歌，只是静静站在即将焚毁的大营中，过了好半晌，才低声下令，“九霄龙吟，追！”
伴着慕凉歌的命令，一滴闪耀着光芒的“水滴”他身旁迅速凝聚。
转瞬间，“水滴”已然化作一道流光，追向逃走的刘清妍。
三个月后，玉门拿出天下盟勾结外族的证据，玉门门主沧梦河，打出为边城十三郡复仇之名，与天下盟决一死战。
是年，七月二十七，慕凉歌众叛亲离，孤身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