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堪称精湛,美中不足的是留有大片空白,引人无尽遐想。
慕寒甩掉鞋子,迈步踏上地图。
刘清妍则在屏风与床幔之后安然沉睡。
慕寒仔细端详起这幅画,最后评价道:“字丑,画更丑。”
刘清妍的字写得确实差强人意,于慕寒而言,她的字只能勉强辨认出形状,与美观毫不沾边;而她的画作,更是惨不忍睹,显然没有丝毫绘画天赋。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竟妄图绘制出此等地图,简直是痴人说梦。
慕寒无奈摇头,叹息道:“刘清妍啊,你难道就不能对自己有点清醒的认知吗?”
蓦地,慕寒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一条极易被忽视的注解上:“北冥有鱼,其名为鲲,亲见之,慕凉歌说谎,鲲飞起来,远没有九万里。”
北海,刘清妍竟然真的去了,真的在那里守候着鲲鹏的出现。
这个疯女人……
慕寒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摩挲着那已经陈旧的墨渍,慕寒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
他的那些“挚友”对他的生死置若罔闻,而他的仇人,却将他的每一句话都谨记于心。
这难道不可笑吗?
匆匆人世,仿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如同走马观花,未曾留下丝毫痕迹。
然而,此刻,慕凉歌内心的执念,却如熊熊烈火,燃烧不息!
慕凉歌点燃灯火,如椽大笔在羊皮上舞动,笔锋刚劲有力,犹如利剑出鞘,丝毫不逊于他提剑时的飒爽英姿。
墨迹点点,如行云流水般在羊皮上蔓延,勾勒出山川河岳的轮廓。
慕寒落笔之处,仿佛就是万里江山在眼前铺展。
慕寒全神贯注地沉浸于画作之中,不知疲倦地绘制着,仿佛要将这无尽的山河都融入这画卷。
刘清妍在帘幕后悄然起身,透过微弱的光芒,默默凝视着那个她最讨厌的男人。
她的目光如同温柔的晨曦,静静地追随着慕凉歌的笔触,一笔一画,皆落于她的心底。
慕凉歌画得如痴如醉,一夜转瞬即逝。
“吃饭。”
不知何时,刘清妍已经醒来,换好衣裳,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房内。
这地图关系重大,绝不能让他人窥见,刘清妍只能亲自动手。
慕凉歌接过粥碗,如鲸吞牛饮般一饮而尽。紧接着,他便吩咐道:“取徐山县志来。”
刘清妍轻咬嘴唇,心中虽有一丝不满,但还是顺从地取来县志和相关图谱。
“倒水。”
这一次,刘清妍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拿起一个大碗,为慕凉歌倒满了水。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刘清妍在屏风后忙碌着处理事务,慕凉歌则在屏风前专心绘制地图。
慕寒只需轻声呼唤,刘清妍便会将所需之物送到他的手边。
疲倦时,慕寒会躺在刘清妍的床上,抱着枕头,稍稍休憩片刻。
就这样,夜以继日,熬过了天。
终于,这幅地图的大致轮廓已经完成。慕寒的双眼布满血丝,疲惫不堪。
“狂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你该休息休息了。”刘清妍拿了一张热毛巾,递给慕寒。
热气铺上慕寒疲惫地脸,他确实累坏了,换了以前,他身体没事的时候,这点消耗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如今,他还是个病人呢!
“去沐浴吧,然后好好睡一觉。”刘清妍开始收拾地图。
慕寒只觉得每一步都是踩在云头,脑子都在发木,迷迷糊糊被人扶着进了浴房,后面的事,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然身处行驶的马车之中,刘清妍坐在他身旁,安静地写着什么。
“你每天写那么多字,怎么写字还是那么丑呢?”慕凉歌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懵,侧过头,支肘看着刘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