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了。
墙壁尽头的月亮好像没黏好,空了个角,摇摇欲坠地似乎想要掉下来。
屋子里紧绷得像拉了一条无形的弦,几乎所有人的意识都完全楞在了原地,思绪无法转动。
这么多人里面,好像只有徐宴清神态自若,他指腹贴着杯壁,好像并不意外,又似乎是没听清徐莺在讲什么。
徐莺没忍住,眼泪又开始掉。
呜咽声显得格外清晰。
徐宴清拉着人手腕将人带过来,用袖子给她擦眼泪,轻声笑:“不是,出国就出国,你老哭什么?”
“我们莺莺十八岁的生日愿望。”他低头,另外一只手揉揉她脑袋,“哥哥还能不答应你吗?”
徐莺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哥,我没想瞒着你,我……”
“嗯,我知道。”徐宴清的神情一直都很温和,边擦她眼泪,边轻声安慰,“去哪里都没关系,哥哥从来没想过阻拦你什么,想做的时候就去做,明白吗?”
他说到这,他弯起嘴角,“做不了也没关系,我是你哥,就是来给你兜底的。”
他掐了掐徐莺的脸,把她最后一滴眼泪擦干净:“别哭了,哭得我都不舍得放你走了。”
徐莺抽了抽鼻子,忍着声音的颤意“……对不起哥。”
“你这小孩怎么老说对不起。”徐宴清看她一眼,无奈低头笑,“这会儿你应该说谢谢哥,懂不懂?”
徐莺抹了把脸,没说话。
“什么时候走?”徐宴清问。
“周五。”徐莺声音低低的,又补了句,“下午三点的飞机。”
“东西收拾好了吗?”
“……还没。”
这两人一来二去堪比“你吃饭了”“我吃了,你呢。”日常轻松语气的聊天,祁柠和陈郁薇对视了眼,喉咙里想塞了一大团浸水的棉花,又沉又重,什么都说不出来。
徐宴清嗯了声,对徐莺说:“先去洗个脸,好好过个生日,明天回去帮你收拾。”
徐莺低低应了声,抬眼看了他哥一眼,嘴唇动了动,但最后什么都说没说,乖乖抹了把脸,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房间里就剩下四个人。
因为刚才突发的状况,氛围突然变得冷清又寂静。
饭桌上的菜都冷了,但没人动,也没人收拾。
从刚才开始沉默一眼不发猛得灌酒的于飞,唇线抿直,双颊都在颤动,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但最终都没忍住,猛得一甩酒杯忽然爆吼了一声:“你答应了?!徐宴清,你他妈真答应了——?!”
酒杯在地上噼里啪啦四分五裂碎成碎片,陈郁薇和祁柠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吼声给吓了一跳,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徐宴清神情没什么变化,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轻声说:“你小点声,别让我妹听见。”
“你还怕你妹听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于飞真生气跟假生气是不一样,呼吸重重喘着,额头青筋暴起,跳下椅子直接拎过他的衣领,用力地收紧脸凑近:“你觉得自己照顾不好,你妈就能照顾好?”
他的动作太过猝不及防,徐宴清被抓着衣领后退了几步,倒也没还手:“你冷静点,别踩伤自己。”
“谁他妈管这个!”于飞连眼眶都红了,压低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跟你妹,十几年的感情了,你妈做过什么?你说放手就放手?”
他语气很冲,情绪也很激动,陈郁薇和祁柠一左一右想要劝架,但根本拦不住于飞,陈郁薇忍了忍:“于飞!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就不会说话了!老子这辈子就没学过说话!”
于飞脸上肌肉紧绷着,呼吸声又沉又重,像是压了很久的怒气在这一刻完完全全释放了出来:“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跟我玩失踪是吧?就喜欢自己一个人扛是吧?”
于飞一字一顿,“你是不是还在想当年,你是不是又觉得对不起徐莺了?”他越说火气越大,声嘶力竭,“都他妈过去几百年了,大家都不知道不关你的事,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揽,有意思吗?啊?”
徐宴清衣领都被他扯皱了,他叹了声,有点无奈道:“先松开,行不行?”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于飞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手下的力度倒是松了。
徐宴清松散地扯了扯衣领,将自己从他手中挣扎出来,他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想打架,下次行吗?下次就我站这让你打。”
“谁他妈要跟你打架!”于飞见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胃都在疼,脾气发不到点上,眼眶发红,原地站了会,猛地摔门而出,“你他妈爱干嘛干嘛,又不是我妹,老子管不着!”
这人还喝了酒,都不知道能不能下山回到家,陈郁薇连忙说:“我开车来的,我去送他。”
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