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倾将自己从被子里拔出来,整个人窝在了徐晏怀里。
“今天怎么这么乖?”
徐晏抬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嘴角含笑地问。
苏柔倾靠在男人肩窝,深吸一口气,他身上的松木香气莫名地让人心安:
“今天我和母亲去签订契约,与那陆先生一见如故。”
话音刚落,徐晏眉头轻锁,示意苏柔倾说下去。
“他说王爷许了他一个承诺,他才决意把宅子让给你。”
徐晏沉吟片刻说:
“他把这个事情跟你们说了?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让你们去签订契约的,朝中之事,柔儿不要过问的好。”
苏柔倾抬起头,水润的杏眸盯着徐晏的下巴,忍不住用手指细细描绘那流畅的线条:
“如果你娶了我,你能保证一辈子都保护我不受朝廷事情的烦扰吗?”
“我保证。”徐晏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笃定地说。
“万一你比我先死呢?”
话一出口,苏柔倾就后悔了。假想徐晏死了的场景,眼角一阵酸涩。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柔倾低下头用额抵住徐晏的胸膛,伸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抱着说。
“嗯。”徐晏声音闷闷地回应。
苏柔倾挺起上身,面对面跨坐在徐晏盘坐着的腿上,双手固定住他的下巴,仰头问他:
“那,无论未来朝廷如何争斗,能不能保陆先生一命?”
她不懂朝中之事,但知道要保住她爸的命,只能先求徐晏一个承诺!
徐晏轻啧一声:“柔儿今天是第一次见陆锦才吧,怎么就愿意送他这么大一个人情,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苏柔倾放下手,略心虚地说:
“我是看他的女儿陆芙年纪尚小,如果陆先生死了,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太可怜。”
“她不会孤苦伶仃,这种事情必定株连满门,可惜呐!陆锦才聪明,好几年前把家里人都散尽了。”
听徐晏这么说,苏柔倾手不禁颤抖起来,难道她爸真的会被卷入斗争而死?
不行!
苏柔倾眼珠子一转,捏起小拳拳开始捶徐晏的胸口,夹着嗓子说起下午暗暗练习几百遍的台词:
“我不管我不管~我和母亲已经收了陆先生两个宅子,还有一个园林,你必须要保他一命!”
软软的拳头捶在徐晏坚实的胸膛上,就像猫抓一样,挠得心里痒痒的。
徐晏单手轻易地扣住苏柔倾两腕:
“柔儿,陆锦才的事情咱们往后再说,我今晚……。”
“今晚什么?我不要听!”
苏柔倾莫名火起,使劲挣脱手上的束缚,却被牢牢禁锢着。
“疼……。”
苏柔倾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男人目光触及苏柔倾细白的手腕上印出淡淡的红色,连忙松了手。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不要哭了。”
徐晏指腹轻轻拭掉苏柔倾脸上的泪痕,薄茧掠过眼角下方娇嫩的肌肤,酥麻温暖。
苏柔倾瘪了瘪嘴,心情还是不好,但终归徐晏答应她了,
徐晏答应她的事情,从不食言。
“你出去。”
苏柔倾吸了吸鼻子,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耍赖后的狼狈样,伸手就要把徐晏推下床。
“柔儿,我……。”
帐内传来苏柔倾嘤嘤的哭声:“你快出去!”
徐晏还想说什么,看到门外有人影晃动,只好披上青色外袍,轻声哄道:
“那柔儿快歇下吧,我出去了。”
咔嗒,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床幔与烛光轻轻晃动。
苏柔倾停止了抽泣。
独属男人的温热气息逐渐消散,夜凉如水,屋里空落落的,苏柔倾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趴在徐晏的枕头上,不知为何,今晚觉得心情特别烦躁。
唉~刚才是自己过分了,明天起来再哄一哄他吧。
苏柔倾想着想着,眼皮重得撑不住,终于睡过去了。
徐晏出了房门,刘总管已经在门口候着:
“王爷,宫里来人了。”
清冷月色下,徐晏大步朝书房走去。书房里坐着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高大男子,身形眉眼间与徐晏有几分相似。
“拜见陛下。”徐晏单膝下跪。
刘总管退了下去,玄衣男子转过身,声音威严:
“快起来。”
徐晏站起身,恭敬地站着。
“季安,你明早率兵到北边去,突击叛乱部队后,再带人马潜伏在京郊庄子里,这是接应文书。
待朕在宫中信号响起,即刻前来,剿了右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