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祯和江太太寒暄几句。
“督军邀请了您和江小姐来听戏?”宁祯问。
江太太笑了笑:“我们哪有这么大的面子?能陪督军听戏,求之不得。”
一句话,前后矛盾。
宁祯心中快速下了判断,面上不显:“也是你们江家得力,督军才如此提携。对了,南浦没来?”
“他有点事。”江太太说。
宁祯不再说什么,和江太太母女一起上楼。
江澜不说话,宁祯也就不搭理她。
以前,宁祯见过江澜和盛长裕约会、逛珠宝行,那时候觉得她更消瘦一些,下巴尖尖的。
到了楼上雅座,宁祯瞧见盛长裕的包厢门口站了副官,而江太太和江澜要往里进。
宁祯就在这个时候,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江太太、江小姐。”
副官看向她,纷纷叩靴行礼。
雅座的门帘没动,里面的人也无动静。
宁祯上前几步,静静看着江太太和江澜:“我劝您二位,还是别进去了。”
江太太笑容温婉:“为何?”
“督军心情不太好。江太太,您才算计了他的夫人,他可能不知情。您现在进去,不是撞枪口吗?”宁祯道。
江太太脸色一僵。
江澜立马露出了诧色。她没帮衬说话,而是往江太太身后躲了躲,很怕事又很娇憨。
“夫人,您恐怕有误会 ……”
“凡事不可能巧合成那样的,江太太。”宁祯道。
江太太沉了脸:“您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夫人如此说话,我得找督军要个公道。”
宁祯脸孔也板起:“行啊,正好督军今天回来了,江太太不如进去,控诉我诬陷了你。你最好拿出证据,表明你的清白。”
江太太:“……”
宁祯诬陷,应该是她拿出证据。
可她嘴巴上轻飘飘,却叫江太太自证。她与盛家老夫人一样,高高在上。这种态度,深深刺激了江太太。
江太太脸色阴沉,难看到了极致:“夫人,我问心无愧……”
“你问心有愧的事,可太多了。”宁祯说,“江太太,需要我跟督军指出一两样吗?”
江太太气得面孔发白。
江澜一直藏在江太太身后,闻言终于站出来:“盛夫人,你说话太过分了,我们没惹你。”
又说,“好处又不是你一个人独占!”
江太太立马要去拉江澜的手。
宁祯抓到了破绽,笑问:“江小姐,我一个人独占的好处,是什么?你总不会想说,是督军吧?”
这边的交谈,已经好一会儿。
雅座的门帘一动,高大身影立在门口,静静看着。
他眉目森然。
宁祯与他对视。
她想着,今天死也要死个痛快,不拖了,过完年走人。她很讨厌冷战,似温水煮青蛙。
宁祯故意在雅座门口找茬,不过是逼得盛长裕拿出一个态度。
看到江澜和江太太下车时,宁祯懂了盛长裕在街头瞧见她追车的心情。
——简直恨不能把一切都毁了。
“怎么回事?”盛长裕冷冷问。
江澜看向他,眉目水汪汪:“督军,我们什么也没做,是夫人……”
“我跟你说话了吗?”盛长裕打断她。
他板起脸,十分威严,胜过江郴。
江澜心里直打鼓,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泻千里,又往江太太身后站了站。
江太太陪着笑脸:“督军……”
“你来做什么,江太太?”盛长裕冷冷问。
江太太状若无意:“我带着澜儿来听戏的,订好了雅座。”
“既如此,怎么不进去,在我雅座门口唠叨?”盛长裕问。
江太太:“知道您在这里,不敢不打招呼就去雅座。这不,我还没敲门,夫人就逼问到了头上。”
宁祯:“……”
盛长裕脸色更加难看:“怎么,我夫人跟你说句话,成了逼迫?你如此尊贵,要我夫人跪下跟你聊天吗?”
江太太愣了愣。
她似完全没想到,盛长裕是这个口风。
她到底是江郴的太太,在苏城的阔太太中威望很重;江郴的人脉,都是她帮衬结交的。
江太太眼里,自己是个人物。盛家老夫人不知所谓、宁祯太年轻,盛长裕应该知晓好歹。
而且,盛长裕有求于江家。
可她万万没想到,盛长裕如此不给面子,和他母亲一样刻薄又短视。
江太太一瞬间脸色发涨,意外又难堪。
她竟是沉默了一瞬,才说:“督军,此事有点误会。”
又看向宁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