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摘了一朵熟透了的蒲公英,轻轻一吹,就飞了好高好高。
她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
“按大乾律法,如此恶劣的杀人者,必然会被处死。”
“但根据我的推算,刘银萍确确实实还有机会手刃仇人。”
“那么,就证明有人暗度陈仓,救下了张明柜。”
“张家是什么高门大户,能够买通刺史一级的官员吗?”
小月和小斌直摇头。
刺史是什么,他们不懂,也没见过。
在他们的记忆里,县令已经是好大好大的官了。
听棠棠的语气,刺史肯定比县令还厉害。
张家和他们家一样,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村子里,家里连个秀才亲戚都没有,怎么可能出过那种大官儿?
“刘银萍并没有亲眼见到张明柜和其他女子私会,她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孤独又没有安全感,丈夫长期不归家,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那方面去。”
“我觉得,那个什么避火洞里,肯定有更大的秘密。”
说这话时,三人已经从山上走了下来,帮他们站岗的刘大生凑了过去,在小斌额头上摸了又摸,道:
“娘呀,你还活着呢?”
小斌嫌弃地打开了他的手:
“叔,你老大一个人了,盼着我一个小孩子死,你瞅瞅,这话说出去好听吗?”
刘大生尴尬地撇了撇嘴巴: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我听你们说避火洞?嘿,你叔我别的不知道,对咱村里这些山啊河啊洞啊的,那可是门清。”
棠棠见状,起了兴趣,找了一处干净柔软的草地坐下:
“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讲一讲啊?”
刘大生哪里被这么客气地对待过,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地说:
“不麻烦不麻烦。”
“这洞的名字,挺有来头的。”
“那是前朝的事情了。”
“前朝皇帝不允许老百姓到处走动,除了嫁娶以外,基本上生在哪个村子,就要在哪个村子里待一辈子,想出村去别的镇上办事,还得办凭引,有时候啊,得提前两三年准备,还得官员塞银子粮食。”
“前朝最后一个皇帝登基后,有个地方发生了旱灾蝗灾,庄稼颗粒无收,有个村子的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举村逃难。”
“他们在前边逃,官兵在后边追杀,啧啧,那叫一个惨啊。”
“逃到这里时,一千人,只剩下了不到100人。”
“那100多人躲进了山洞里,堵住了洞口,官兵进不去,索性在洞口点火,试图烧死那些人。”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这里、那里的山,全都被烧得一棵树都没有了。”
“啧啧,前朝皇帝和那些狗官,真是不干人事儿,活该被砍了头!”
“官兵以为那些人已经死了,就离开了。”
“谁曾想到,那些人竟然活了下来。”
“那山洞从外边看,只有一间屋子大小,走进去,你就会看到里边很大很大,这么说吧,比咱村最富裕的吴久寿家的院子还大十倍多。”
“避火洞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刘大生有些激动了,起身朝着远处比划着:
“那就是避火洞!”
棠棠起身,稍稍用手遮蔽了阳光,放眼望去,看见了一个低矮却连绵不绝的山脉,一眼甚至望不到镜头。
她高兴地牵着小月的手,对刘大生说道;
“快!带我过去看看吧!”
“我竟不知道,世上还有那么大的山洞!”
听他这么说,刘大生和小斌的脸上,面露难色:
“不行不行!”
“那山洞周围啊,现在全都被吴久寿家给买了!”
“说是给他们家的老爷子种的什么药材,要是谁家牛啊小孩子啊踩进去了,要赔钱嘞。”
棠棠愈加觉得奇怪了:
“这吴久寿家干嘛的啊?”
“那么厉害呀?”
刘大生嘴巴里叼着一根草,像个说书人一般,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要说这吴久寿啊,不少人都说他是咱村的大恩人呢。”
“刚刚我不是跟你说,前朝时有不少人逃难到咱们这里来嘛,其实这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家,都是那些逃荒人的后代。”
“虽然本朝先帝允许咱们在此居住,但日子还是苦啊,要自己垦荒,自己砍树建房子,税也没得少。”
“听我爷爷说,那会儿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够吃点儿稠州,平日里就是野菜树皮一锅乱炖,十个小孩,能活下来三四个都不错了。”
“就这条道上,经常能看见死掉的小孩子。”
听他这么一说,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