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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打量着沈流筝,不一样,真不一样。
她这个庶女,以前总是低着头,她知她好看,今日再瞧着,那面容竟是艳丽无双,甚至是多了几分冰寒之意。
“侯府夫人!你好大的威风啊!”
一阵苍劲,略带愠意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随即走出的便是沈流筝的父亲:沈川。
沈川走到祁霜身边,轻拍着她的胳膊安抚。
“怎么,在你的侯府耍不开威风,跑到我沈宅来了?”
沈流筝对祁霜的苛待已然习惯,所以方才说出那些话,除了愤慨和发泄别无其他。
但对于沈川,那是她曾经最爱的爹爹。
儿时,沈川走南闯北,大姐姐不喜做生意,弟弟贪玩,只有自己愿意跟在他身边,去西域,北国,西宁……
沈川会把她抱在怀里,陪她看广阔草原上的星空,甚至会在路遇沙漠时将最后的水源给她,让她好好活下去。
她最难以忘记的,是十岁那年。
她的生身母亲所留的东西不多,唯有一个小小的拨浪鼓,沈阔偏要拿去玩,争抢之间,她被沈阔砸破了头。
沈阔哭了。
祁霜带着沈阔恶人先告状,找到沈川又哭又闹,话里话外都是后娘难做,委屈了自己的沈阔。
沈流筝自小懂事,她瞧出父亲眼中的为难,便自己收拾了被子,自己去了柴房,又自己……锁上了门。
半夜,沈川来看她。瞧她小小地缩成一团,心中心疼不已,非要抱她走。
可她用小手擦了擦他的脸:“爹爹,筝儿没事的,这里很暖和!”
沈川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把拥入怀中。
也正是那夜,沈川抱着沈流筝,在柴房睡了一夜。
他们说了很多,沈川告诉她:“娘亲没有不要你,你娘呢是天上的仙女,因为爹爹做了很多好事,所以就把你送给爹爹当礼物!”
而如今,他却站在自己对面,问自己是不是在耍威风。
她前世总是安慰自己,爹爹没变,只是权衡之下的选择,爹爹是疼爱自己的。
就好像她总安慰自己,陆瑾安没变一样。
可如今看来,她从来都是被权衡利弊分出去的那一个。
前世的沈流筝,竟没有一个人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