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屋里的几人被吓得哆嗦。
直夜筠迅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是多待一秒都不行,直接跑去厕所。
她用清水扑在自己脸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太恶心了!!!
直夜筠也憎恨过疑惑过,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要把自己生下来?
人在生小孩之前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红了眼眶。
直夜筠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脆弱一面在外暴露出来,被任何人看见了都不行。
所以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大步往宴会厅走。
中途,她随便从一位服务生的托盘中取过一杯玫瑰酒,她细细闻了一口,并没有那人身上的味道。
可她殊不知,白纤也在这个会场。
白纤坐在高脚凳上,双腿交叠,手撑着侧脸放在吧台上。
“无聊啊……”
要不是爸妈必须要让自己来,不然她才不来呢!
转眼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筠筠?!她也来了?
但是她不能暴露自己,因为直夜筠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要是被发现了就全完了!
白纤没停留多一秒,飞速朝着庭院外去。
正打算在秋千上歇口气,一抬眼恰巧看到满天星光,这个场景跟里面的繁华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喝着莫吉托,漫无目的地荡着秋千,连衣黑色短裙随风飘动。
这里很是静谧,安静到听不见里面的嘈杂,可忽然——
“啪嗒”,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白纤猛地转头,直夜筠?!
她为什么又在这儿?!
能回宴会厅的路只有一条,而直夜筠跟她在同一个空间,想回去必须得遇到她。
完蛋,走不掉了,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直夜筠转身看见了一个秋千,又看了看别的地方没有椅子,只好往前走。
白纤撇过身去,但也已经没用了。
我去!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随身携带的面具派上了用场,在人过来的前一刻戴上了。
直夜筠点了点手中的烟灰,问道:“请问这里还有人吗?”
“没有。”她故意把声音压细,好让人认不出自己。
白纤上大学的时候学过配音,乐理十级,换个音调还是能骗一骗的。
直夜筠在她身边缓缓坐下,她没什么表情但又似乎很忧郁。
“小姐,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白纤转过头去,单手撑在交叠上腿的膝盖上,细长的手指托着她的脸,轻轻摩挲着面具边缘的羽毛。
面具是金色边框深蓝色底的,周围带着细闪,白金色的羽毛点缀在左眼边,暗淡却又不失光泽。
“算是吧。”她没什么想要重提这件事情的欲望。
白纤嘴角不经意勾起,她张张嘴:“能跟我说说吗?”
直夜筠看向她,两人视线相撞,可她却越发觉得这人眼熟,但又不是很确定。
不过很快,她的心底有了答案。
她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显得满不在意的样子回道:“可以啊。”
“不过是一些家事。我如今所谓的妈妈,我称呼她为阿姨……她诋毁我的亲生母亲。”她的眼里暗藏着一股杀气,“太过分了……当年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凭什么他们说我妈妈是小三她就一定是小三?”
估计是有些喝醉,她有些激动。
因为私生女这个骂名,她不知道背负了多少。
在她印象里的妈妈,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人,虽然偶尔会有些不耐烦甚至是大吼,但还是给了自己很多的关爱。
据她所知,她曾在妈妈留下的遗物里翻出了一沓厚厚的病历单,那是很多次双向情感障碍的复诊单。
直夜筠的妈妈是患病去世的,直伟辉说当年她妈妈一病不起,四肢瘫痪,临终前最大的意愿就是把她接回家好好养大。
他兑现了诺言,却并没有好好养大。
直伟辉很忙,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都是彭珍一直在照顾他们,可是因为厌恶直夜筠妈妈的缘故,导致她也被讨厌了。
十四岁那年,她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居然被饿出慢性胃病,营养不良。
后来直伟辉知道这件事情后也并没有发飙,只是她至少能吃饱了。
“你恨你母亲吗?”白纤放在秋千上的手握紧。
“恨啊,我有时候在想,她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直夜筠盯着天上的星空看,明明看见点点星辰在她的眼眸里,可那眼睛却又深邃得不见底。
“那你呢?”她吐了口烟,问道。
“我挺幸福的,有爱我的养父母。”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