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吓得不敢说话。
老夫人也不强迫她,把目光放在刘嬷嬷身上,道:“刘嬷嬷,你说刘婆子怎么处置?”
刘婆子全家都在张府当差,若是处置一人,其他人也留不住。
刘嬷嬷跪在地上,身体抽搐,也不敢说话,就好像不说话,就能逃过一劫。
她们不说话,老夫人就自己做决定,命丫鬟称了银子,居然有八十两之多。
老夫人哼哼冷笑,神色晦暗不明。
稍许,老夫人才道:“刘婆子,这些银子让你破财免灾,你可愿意?”
刘婆子跪在地上,大冷的天儿,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不停地说:“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老夫人收下银子,道:“那就如此吧。”
刘嬷嬷和刘婆子有点懵。
这就完事了?
老夫人不追究她们的责任了?
老夫人不是不追究她们的责任,而是没必要追究,打打杀杀之后,还要花钱买人,再来的新人,未必比她们更忠心呢?
老夫人平白得了八十两银子,还挺高兴,对张婆子和钱婆子使个眼色,道:“你们就别闲着了,不管是谁的房间,该搜就搜,去吧。”
不管是谁的房间,也包括刘嬷嬷的房间。
刘嬷嬷吓得又瘫倒在地上,她房里还有二百两银子呢。
半个时辰后,堂屋地上,摆放着十几个花花绿绿的布兜子,里面或多或少,都有银子和金首饰。
奴才不允许戴金首饰,这些金首饰,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她们都是别人养在招福堂的眼线、耳目。
一个奴才,不知吃几家饭,胃口还真是大啊。
所谓拿人手短,这些奴才,可都是招福堂潜在的危险。
老夫人晦暗深邃的目光,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银子,不由得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些奴才啊,真该死啊。
招福堂的奴才皆在此,在老夫人的盛怒下,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才道:“银子留下,人散了吧。”
这就是不追究了,若是追究,谁也别想好。
老夫人又见了春绿、春晓、春荷,夸奖了她们做事认真,没给她家姑娘丢人云云,让她们把布匹和棉花把抱回去,又都给了些赏银。
浅水阁。
春绿回来,把物品入库见,又去见了施茯苓,把招福堂的事说了。
树大枯枝多,奴才悖主,这是很常见的事。
招福堂的奴才,大多是老夫人的老乡,老乡见老乡,老夫人高高在上,老乡却沦为奴才,心里不平衡,就想做点平衡的事,这不是就悖主了么。
在这张府,住着的都是与张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现在客人做大,反客为主,老夫人反倒成了被动方。
施茯苓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同情老夫人了。
施茯苓刚翻了两页书,就听见外面又吵起来了,不由得皱起眉头。
春杏见姑娘不高兴,她就不高兴,气嘟嘟地说:“我出去看看。”
施茯苓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查看外面的动静,看了会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春荷当差回来,地上的枯叶越来越多,便问春莲,为何不扫地。
春莲觉着自己受委屈,就闹腾起来了。
春荷气得想哭,解释道:“姑娘让我跟着春绿去招福堂,我这也算当差,怎能算是偷懒呢?”
春莲颐指气使地说:“你不偷懒,你把地扫了啊?”
春荷道:“现在过了扫地的时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春莲踢了踢笤帚,道:“那是你的事,你跟我说不上。”
春杏气得,又开始挽袖子,今天她非要打人不可,指着春莲说:“春莲,你是来这里当差,还是来当祸事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