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句句属实!”
圣上一脸冷淡的听完他的所有话,期间也曾有过半分的动容。
他是不在乎祁雁知的生死,毕竟于他而言,就算祁雁知当时没有求嫁,他也会将祁雁知与封湛凑到一起。
只不过祁雁知先他一步求到了皇后面前,省去了他很多的麻烦。
“纵使你们有千万般的身不由己,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封湛一愣,眼神霎时间沉了下来,薄唇轻启:“微臣知道。”
“所以今日,特地想再恬不知耻的求陛下一件事。”
圣上不由得讶异了几秒。
过往十几年,封湛从未求过他什么。
“说说看。”
封湛闻言,当即从怀中掏出“号斥”虎符,双手奉上,“陛下仁慈!”
圣上看到他手中的东西,顿时坐不住了。
双眸亮了亮,撑着桌案才勉强没有失态。
“如今南朝内外遭患,微臣得您怜惜,悉心教养,更是得封‘战神’之名。”
“居其位,安其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封湛的话语顿了顿,缓缓抬头,嘴边露出一抹苦笑:“微臣,至死都不敢忘。”
往日里略显凌厉的眼神在此刻尽数化为虚有。
眉眼平和,稍显动容。
“陛下,幼时若没有您,微臣活不下去。”
圣上霎时间好似透过那双黑眸,看到了一个幼小且眼神坚定倔犟的重影。
猛然间觉得心惊,连忙躲开他的视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圣上看眼前人的眼神就变了。
依稀记得是从封湛第一次打了胜战回来,他
大开城门,亲自上前迎接,却听到满城百姓高呼其名。
又好似是,西山军在他的领导下战无不胜,连守二十三城,立下赫赫战功。
本还是在他膝下承欢的稚嫩孩童陡然间变成了一位手握重兵的战神将军,身后还有封老夫人为他精心谋划的势力
圣上开始提防这个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战神将军。
他教他爱民之道。
他引他护佑百姓。
他又疑他忠诚与否。
最后,他甚至惧他拥兵自重。
往日种种,如今回味,不由得惹人唏嘘。
圣上不知为何,竟看着他,看红了眼。
封湛蓦然间朝他一笑,似乎梦回五六岁那年,御花园内亲昵无间的嬉笑。
“陛下,号斥虎符,原本就是臣为了替您在每个城池内都安一支训练有素,可攻可守的军队所立。”
“可如今”封湛的声音中带着惋惜,似乎在强颜欢笑,“微臣怕是无法替您继续看管那二十三支军队了。”
圣上闻言,不知为何,很是惊慌:“为何!?”
封湛轻笑一声,缓缓道:“因为,岭山杀手。”
“南朝几十年来战争不断,而洛阳王军战无不胜,却唯独对抗不了那一支死士,硬生生的被他们拦了回去。”
“微臣知道,您日夜难安,岭山杀手不灭,南朝便无一日安宁。”
封湛沉沉的叹了口气,目光顿时一凛:“岭山杀手并非只是一支武艺高超的死士,想必您也知道了他们的真正身份”
“西域边疆蛮夷领袖!”
御书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极为沉重的气氛。
圣上定定的看着他,眉间不由得紧皱,“是!”
封湛却在此时此刻,释然一笑:“陛下,微臣等他们很多年了。”
“微臣为引他们,不惜牺牲了亲如手足的两个兄弟现在,该是微臣还您教养之恩,还百姓信仰之名,报兄弟血海深仇的时候了!”
话落,封湛径直起身,将号斥虎符放在了桌案上,“号斥虎
符,由您号令。”
“二十三军一出,蛮夷之贼必败。”
“而微臣,愿与岭山杀手一战!”
男人的声音一响一落,皆有回音,坚定十足。
圣上大受触动,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千方百计想得到的号斥虎符,嗓音开始有些沙哑:“你方才说,想求什么?”
封湛抬眸,定定道:“微臣此去,怕是难以保全自身。”
“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雁儿与那两个孩子,若是可以,微臣想求陛下护佑她们三人,后半辈子无忧无虑。”
这是变相的想要圣上赦免祁雁知的死罪。
圣上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直直的看着,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所谓“说慌”的成分。
半响,圣上率先移开了目光,轻声道:“两个孩子可以送入宫。”
封湛的眼神一顿,刹那间,心如死灰。
纵使他交出所有的筹码,眼前人终究还是信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