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回过神来的时候,沐令舟已经抓着她的手,一边用帕子包着雪团替她降温,一边对着她烫红的手背呼气了。
“大……大人,我自己来吧。”
他距离她这般近,还做出这样的举动,让她一颗心都加速跳动了起来,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失控,心慌到想要避开。
可沐令舟却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更加握紧了她的手,将雪团紧紧压在她的手背上。
“毛手毛脚的,端个茶都端不稳,难怪上次会打湿了本官的衣裳。”
上次?
就是在客栈下棋那次……
江妤一张脸瞬间就红了。
那次也是她给他倒茶。
真是何其相似的一幕。
只不过,湿了衣裳的,变成了她。
想起那次他让她替他捂衣裳,江妤就更加不敢抬头去看他了。
他这时候提起上次的事情,该不会是又想……
“本官看你的衣裳湿了,要不帮你捂捂?”
江妤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捂衣裳!
如今听见这三个字,江妤就有些头皮发麻了,那次在客栈,她可算是长见识了,竟然还有那般“捂衣裳”的!
她羞恼地瞪了沐令舟一眼,她果然是没有猜错。
他就不是个正经人!
下意识地,江妤挣脱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看向沐令舟。
这可是在杨家!
她不能在这里犯错!
手心空了。
沐令舟动了动手指,背到身后,看向江妤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你这是,怕本官了?”
江妤低垂着头,心中慌乱不已,在他的视线下摇了摇头:“不是……”
她是有些惧怕他。
可他刚才的焦急与关切,他握着她手时的认真,却又让她暂时忘却了那场噩梦。
沐令舟,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大人,我衣裳湿了,先去……”
换衣服。
话没说完,江妤就听见书房外面有人说话,而且还提起了江家。
“诶,听说江家来人了,该不会是来商谈两家婚事的吧?”
“谁知道呢,那江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面,才刚出狱,一身的官司,竟然还敢来咱们府上,也不怕连累了我们大人。”
“可不是,当初那位被抓,咱们大人可是直接避到了慈光寺,明显的是不想惹祸上身,这一家子,也太没自知之明了。”
听得这话,江妤面上有了黯然之色。
趋利避害。
就连杨家的下人都知道的道理。
难怪她当初求上门来,这些个下人都像是赶瘟疫一样赶她。
沐令舟瞧了她一眼,唇角动了动,便又在书桌前坐下了,而后便是一直盯着她看。
这个蠢女人,他倒要看看,听了这样的话后,是不是还想着要嫁给那个没用的废物!
门外,交谈还在继续。
“咱们大人可是从五品下的大理正,江牧监不过是正七品下的副牧监,如今还被停了职,怎么还好意思上门,真要提婚事,我都替他们躁得慌!”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不定那位就想着尽快把两家的婚事办了,好让咱们大人提携他呢!”
江妤想起刚才在前厅,江秋生说的那些话,显然就是想把她和杨云恒的婚期敲定了,只不过杨夫人不乐意,杨怀安似乎也有别的想法。
难道在江秋生心中,她这个女儿,只是用来替他谋求利益的?
“还提携呢,我觉得两家婚事是成不了的。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夫人根本就不喜欢那位江二小姐,也就是二少爷坚持,可这般嫁过来,又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说不定人家就只想要荣华富贵呢!得了吧,这些事情,可不是咱们能操心的。”
对话声渐行渐远。
江妤站在原地,浸湿的衣裳,已经没有了热意,反而还湿哒哒地紧挨着皮肉,那沁人的凉意,让江妤心中也冷了不少。
她想起了蒋姨娘的劝告。
姨娘昨日也说,杨夫人不喜她,她若嫁进杨家,不会有好日子过。
“听见了,连下人都懂的道理,你为何就想不明白?”
沐令舟就真是不懂了。
难不成这个时候,她就已经对那个废物情根深种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沐令舟眸底便闪过一丝冷冽。
他伸手在她心口点了一下。
慢条斯理的动作,也被他做的带出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你和本官有了肌肤之亲,心中为此对那个废物愧疚不已,可他呢,背着你和你妹妹眉来眼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