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常安刚要说话,又听他家老板说:“阶梯我们来定。”祁常安就笑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栗萧里头也不抬地提示:“根据现有的面料库存,每款大衣的成品数量不是都计算出来了吗,在那个基础上提高百分之二十,超出的部分,旧印与俪色的分成对调。”
这意味着,必须要先消化掉库房里现有的WS-AA,旧印再去绮丽购入一批面料,才能通过"销售量阶梯分成协议"实现增加利润的目的。好不容易消化掉库存面料,陈出新怎么可能再去买一批面料?补充协议签了,等于没签。
祁常安反提醒老板一句:“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他要签补充协议的目的不是更明显?他想来分一杯羹,我就要让给他?”栗萧里签好文件,抬眼,“我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祁常安知道老板最近心情不错,笑着说了一句:“星回小姐不还在旧印嘛。”
栗萧里淡声,“她只是在旧印上班,不是去做人质。”星回的信息在这时发过来,她说:【你别同意签那个协议!陈出新怎么不去抢钱呢?】气得都不叫陈总,而是直呼其名了。栗萧里勾了勾唇,他毫不避讳地当着自己特助的面回复:【听你的,老板娘。】
祁常安轻咳,“对,听老板娘的。"随后带上老板签好的文件出去了。陈出新一听俪色定的阶梯量,气得差点掀桌子,“这是骗我向绮丽追加面料订单吗?我是疯了才会上当!”
他恨不得把之前非买不可的面料退回去,自然不会同意栗萧里提出的条件。补充协议再难向前推进。
叶幸却笑了,“这符合栗萧里的行事风格。他要是让步了,我们反倒要想想,他是不是在顾及星回。”
陈出新遗憾,“他有所顾及,对我们才有利。”叶幸却认为栗萧里没那么看重星回,对她就没了威胁。但这话她没说,她只就公司近一个月新品的市场反响提出,“时装的销量始终起不来,我们是不是要另辟赛道?″
陈出新问:“什么赛道?”
叶幸沉吟几秒,“新中式。”
陈出新诧异,“我们有擅长新中式的设计师吗?”叶幸挑眉,意思是有。
陈出新又迟疑,“可新中式是俪色的统治区,我们拿什么跟人家竞争?”叶幸的思路是,“我们市场定位不变,依旧走中低端市场,这样就能避开高端领域的俪色。”
陈出新顿时来了兴趣。等两人聊完,叶幸到设计部来找一组组长沈玲。星回正好有事问她,“叶总,俪色来电话说产前样衣出来了,你要去工厂看看吗?”
产前样衣是大批量生产前,单独做出来的一件样品,是大货品质的代表。制作产前样衣是俪色的生产流程之一,更是俪色多年来在业内保持质量和工艺第一的重要步骤。
旧印从来不出产前样衣,只以设计师或打版师根据设计图稿制作出出来的样品为准。样品都要由叶幸审核。星回重温过旧印的工作流程,近而请示叶幸。叶幸微微一笑:“你的设计,你去就行。有什么需要我协调的,再跟我说。”
“你的设计你去”这话隐隐带刺,但人家面带假笑的,星回不好甩脸子,应下。
等叶幸把沈玲叫走了,袁满才说:“你住院那段时间,她们俩儿密谋似的研究你的设计。我都担心,她们要抢功。”沈玲比星回年长几岁,三年前入职旧印,设计风格虽不突出,但中规中矩,产品有一定的销量保证。首秀事故后林又被迫辞职,叶幸就把她提起来了。星回淡定道:“能不能上市成功还不好说,谈不上抢功。”“你要有信心啊,肯定成功!"袁满头都快钻到桌子下了,小声蛐蛐,“我偷听了下洗手间,茶手间这种八卦角落,公司上下没人发现你失忆了。”星回躬身配合她,“我演技好吧?那天叶总喊我去男装部送稿,我不认识接稿的同事啊,就在办公区外直接喊了一嗓子。”袁满不知道还有这么件事,“叶总怎么还让你跑腿呢?下次你叫我去,免得露馅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去而复返的叶幸说:“星回,之前你不说睡眠不好请过假去医院,有相熟的医生介绍吗?我最近一直失眠。”星回站起来,神色如常地说:“我也是随机挂的号,我看看那位医生叫什么。“她说着拿出手机,点进仁和公众号,扫一眼精神科的医生信息,随意报了位医生的名字。
叶幸一如继往假笑,“谢谢。”
沈玲却在这时说:“对了星回,之前我请你帮我看圣诞款的设计,还没看上,晚点我拿给你,你抽空帮我看看?”
星回沉默一两秒,语带歉意地说:“还有这么回事呢?休了半个月的病假,迷迷糊糊都不记得了。”
沈玲笑眯眯的,“我可没忘。”
等两人走了,袁满还蹲在星回办公桌前,一脸担忧,“她们不会听见了吧?沈组长说的看稿的事是真是假?”
星回不确定,她是独立工作的,不是所有事情都通过袁满,总有袁满不知道的。而她失忆了,袁满若不知道,她就更不知道了。不过,星回无所谓地说:“又没影响工作,就算被知道我失忆了也没关系。”
袁满自责于提起了失忆的话题,她嘶了声,“我觉得我不吉利,我离你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