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重新请回了君山岛上,专职炒制青城道茶。
几年下来。
也积攒了好几罐。
就等着少爷什么时候出关。
自从当年,亲眼见到雨中斩龙那一幕,他哪里还会不懂,少爷早不是那个提着木剑玩耍的小孩子,已经踏入另一个层次,传说中的陆地仙人。
毕竟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够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闭关就是六七年。
六七年里。
洞庭湖上虽然没什么事,但终究敌不过岁月,他两鬓已经完全花白,身子骨相较从前也差了不少。
不过好歹还有口气吊着,去年老十一还是没能熬过三九寒冬,鱼叔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他回庄子看了几次,人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但依旧在硬撑着。
老九心里明白,他那是在续着一口气,等最后见上少爷一面。‘
“可千万熬住啊。”
“这狗日的世道也是,被那帮军阀霍霍的,长沙城都乱的不成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打到岳阳湘西来。”
蹲坐在洞庭庙门槛上。
老九提着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一张脸上满是忧愁。
“什么熬住?”
就在他喃喃间,一道平静中夹杂着风暴的声音忽然响起。
老九吓了一跳。
下意识回过头去。
这才发现,大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青袍长衫,双眸中金光交织,明明相隔着十多步远,但却给他一种山雨欲来,天地将倾的压迫感。
“少……少爷?”
老九失声,又用力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老九叔,你放才说的千万熬住,可是……鱼叔?”
陈玉楼瞬间出现在门槛处,看着身前头发花白的老人,沉声问道。
那双眼睛看似平静。
但却仿佛有雷霆将起。
迎着那双眼神,老九心中暗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鱼叔年前就不太行了,但一直在强撑着,人都已经你瘦脱了相,庄子里请了好些国医替他瞧病,都说他油尽灯枯,已经是神仙难救了,少爷,你如今出关,还是……咦,少爷?”
老九低垂着头,脸上也是难掩痛楚。
当年他们这批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鱼叔手把手带出来,说是兄长,实为师傅。
只是,说着说着,等他回过身去时,才发现大殿中哪还有陈玉楼的身影,落日斜阳映照过来,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极长。
陈家庄。
与观云楼只隔了条巷子的一间老屋子里。
斜阳落下山后,光线更为幽暗,床上躺着个老人,看的出来他已经病的极重,一脸死灰之气,双眼黯然无光,脸颊瘦的都已经凹陷下去,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忽然间。
放在桌上的油灯,光线忽的一闪。
一道身影从虚空中走出。
老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艰难地扭过头去,虽然视线已经极其模糊,但他还是一下就看清了来人模样,毕竟那就是他从小看着长大,早已经烙印在了脑海里。
“是,少爷么?”
颤颤巍巍的试图坐起来,但可惜,尝试了几次,也未能成功,鱼叔不由苦笑一声,“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鱼叔……”
看着床上老人,陈玉楼双眼一下通红,快步走到床前,将那只干瘦如柴的手握住。
才六七年,他竟然已经衰老到了这幅样子,甚至从那张脸上,已经找不到记忆中那个胸有沟壑、不怒自威的老人半点影子。
“真是少爷。”
“看来老奴没白等,就是怕这副鬼样子会吓到您。”
近在咫尺,鱼叔终于看清了他朝思暮想的少爷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点都没有变,好似时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鱼叔,您病的很重,别说话了,我给你调息。”
强忍着眼角噙着的泪光,陈玉楼摇头道,同时掌心里,一缕青木灵机浮现,从鱼叔手中渡入他干瘦的身躯内。
但即便如此,也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枯木逢春。
只是稍稍浸润了下体内伤势,便消散一空。
陈玉楼一下明白过来,鱼叔一身旧疾暗伤,已经彻底爆发,就如那些国医所言,油尽灯枯,命如悬丝,已是回天乏术。
甚至要不是那些年,他以天灵地宝为以服下,这一刻会更早来临,怕是连今日都撑不住。
青木灵气虽然能疗伤愈疾,但却不能阻断生死轮回。
何况他的身子骨已经是个筛子,灵气游走四肢百脉后便会流散。
“别忙活了,少爷,我的病自己清楚,拐子也是,让他别浪费,非得用宝药为我续命,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临走前还能见到您,哪里还能不知足?”
“就几句话,让我说完。”
闻言,陈玉楼的手一下僵住,重重点了点头。
“少爷,您一辈子未娶,老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红丫头对您有好感,心都挂在您身上,她是个好姑娘,别辜负了人家。”
“另外,我是靖州府人,死之后,希望少爷将我尸骨送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