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以及骨骼畸形。”
他指指身边的蛋。
“你看我们符合吗？”
那可太符合了！符合得有点过头了！挂号员工作多年也没见过这场面，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医院呢？”尽管电视上宣传着"得了仙家病不可耻、“不要讳疾忌医"，但需要宣传的事情往往是因为现实中很少有人照做。民间始终有"得仙家病的人是被老天听到他想成仙"的迷信说法，谁家要是有人身体出现了异常，恨不得直到被埋进土里都无人发现，挂号员见过被邻居举报的，也见过被关系不好的亲戚强行拉来的，哪个人走到医院门口，都是哭天抢地、恨不得以死证明清白。她头一次见到自己主动来挂号的！
把挂号员都给整忘词了。她憋了半天，从椅子上站起身，小声说道：“仙家病的诊室在地下室，我带你们过去吧。”狗头人礼貌地回应：“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起身的过程中，挂号员彻底遗忘了挂号费的事，狗头人和蛋头人便也假装没想起来。“三个人”穿过走廊，往楼梯间的方向走，狗头人和蛋头人稍稍落在后面，期间狗头人的狗头被电视吸引了注意，一直在随着移动而旋转，“他”的身体感受到脖子上面的动静，伸出手在空气中挥了挥：“怎么了，队长？”
桑桑回过头，把文字投影到斗篷里的赵盛伟的眼睛前：“我感觉医院宣传词挺有意思。你看这一段，′假如您的孩子阈值偏低，请不要让他们独自外出玩耍，以免孩童走失。”
阈值偏低尽量不出门还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强调′独自'两个字?'以免'后面跟着的也不是′生病，而是和′阈值偏低′这个前提毫不相关的′走失。赵盛伟揣摩了一下，说道：“我估计是在暗示他们不要乱扔小孩，而最好交给政府来处理。下一句话是不是相关部门的举报热线？”桑桑：“它说的是求助热线。”
赵盛伟：“偶尔我们人类的′求助′就是′举报'的意思。”说话间他们经过站在诊室门口排长队等待叫号的区域，一群人看不到桑桑打的字，只能见到斗篷人垂着脑袋自言自语，纷纷投来惊悚的目光。狗头人和蛋头人无视了他们，大步流星地跟着挂号员进入光线昏暗的楼梯间，脚下的水泥台阶很长，约莫有三四十级，墙上每隔几米就装着一盏昏黄的应急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独特的潮湿霉味，混合着熟悉的消毒水的气息，天花极上裸露着各种管道和线缆，偶尔会发出细微的“滴答"声一一那是年久失修的水管渗水时发出的声响。
桑桑差点以为征县医院有好几层地下室，等挂号员领着他们来到地底，她才发现原来地下室只有一层，只是穹顶非常高，也因此显得极其宏伟和空旷。东边是个规模不小的储藏区，放眼望去，里面堆满了各种医疗物资：过期的药品、损坏的设备、和清扫工具。这些东西乱七八糟地摞放在一起，蒙着一层薄灰。
西边则是几间密闭的诊疗室。每个房间都装有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有个小窗口，然而却都用黑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目测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更大的房间，隔着老远都能看见门上贴着的"未经许可禁止入内"的红色标识。“咦？"蛋发出了一丝惊讶的声音，指挥身体靠近，对桑桑耳语说，“我觉得这里有点像是个防空洞，后来才被改建成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