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留下的墨宝,何谢拿出现在的祝和硕刚上任时留下的判案记录。
同样署名祝和硕的墨宝,字迹竞然完全不一样。陆庭升亲审,必然是已经事先了解过案子,也做好准备了,现在只是在走流程,所以不消片刻,祝和硕便被叫到了堂上。祝和硕为司农寺少卿,从四品大员。
开封府府尹,正二品。
祝和硕表情淡淡,对着陆庭升恭正行礼,“陆大人。”刚打了个招呼,祝和硕忽然咳嗽了起来,很快那张本就看着不健康的脸更不健康了。
陆庭升道:“祝大人身体不好,坐下回话。”祝和硕:“是,多谢陆大人。”
衙役搬来椅子,祝和硕坐下。
祝和硕道:“陆大人,本官当初幸运高中进士,得到朝廷重用,于地方任职之路上,不慎从马车上摔下,右手手腕受伤,是以,初任知州时,是用的左手写字,所以字迹不一。”
叙情:“既然如此,那请祝大人再用左手写一份墨宝,比对比对字迹。”陆庭升准了,让衙役拿来笔墨纸砚。
纪平安问谢语屿:“他就是当初要杀于两楹的人?”谢语屿点头:“不过杀手已经自尽,所以没有证据。这人做事很仔细,我寻了半天,才将人证物证收集齐全。”
谢语屿说得简单,纪平安却听得怅怅然。
如果当初,真的祝和硕没有被害,真的会去春花楼赎于两楹吗?纪平安感叹道:“想不到,叙情现在还能找到二十多年前祝和硕留下的书信墨宝。”
谢语屿:“不止祝和硕。”
纪平安:“什么?”
谢语屿:“叙情手里不仅有二十年前祝和硕留下的所有墨宝和书信,还有五年前,十五年前,二十年前,二十五年前,所有在春花楼与花姐订终身男子留下的所有东西。”
自然也包括他当年被抱养走的所有证据。
纪平安皱眉,想不通其中的关节:“所有?她完好地保存着所有?”谢语屿点头:“对。”
纪平安:“为什么?是想要挟?”
“不是。"谢语屿摇头:“她想搏一条生路。”谢语屿说到叙情,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感慨,“花楼之中,男欢女爱,情谊也好,承诺也好,均当不得真。但是若不把希望寄托在来花楼的男子身上,她们也没有第二个可以逃脱花楼的办法。所以,叙情小心翼翼地与花楼中的每个人交好,将那些私下往来的信件,书画都保留了下来。她希望在这些男人中,在这些逢场作戏,薄情寡义的男人中,真的能盼来那么一个,就一个能信守承诺,过来赎她们的人。那么她也能跟着获救。可惜,叙情从十二岁被卖入青楼,等了整整二十八年,一个都没有。其实二十年前,叙情便已经绝望,是以,她收买了大夫,保住了于两楹肚子里的孩子,千般算计,再将孩子送出去。那个时候,她应该想的是,男子靠不住,兴许儿子会有一点用。”谢语屿说完,纪平安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叙情能完整地拿得出谢语屿当年被抱养的证据。
两人说话间,祝和硕已经抬笔写完。
左手写字,与当年林康泰右手的字迹一模一样。看来,他练过。
叙情倒是也并不惊慌,又拿出了林康泰当年给她写的诗,“既然祝大人是意外伤到了右手,逼不得已用左手写字,请问祝大人,为何祝大人左手写出的字迹和当年林康泰林公子的字迹一模一样?”祝和硕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慌乱:“这有何解释不了的?本官和林康泰本来就是至交好友,曾经我们二人喝酒时曾打赌,谁能先用左手学会对方的字迹谁便能赢下最后一坛女儿红,恰好本官赢了。”纪平安眯了眯眼,“他很淡定。”
谢语屿:“因为他很谨慎,留下的证据很少,而且,我没有找到祝和硕的尸体。不过,即便不能证明他杀人,我也有绝对的证据能证明他冒名顶替,欺君之罪他跑不了。”
纪平安:“没有找到尸体?”
谢语屿点头:“我沿着他离开汴京去地方上任的路线走了一遍,但是二十多年过去,所有的证据都自然消灭了,找不到任何线索。甚至当初跟在林康泰身边的书童都在一次水路行走中,落水而亡。”没有尸体?
纪平安凝眉思索。
而公堂之上,祝和硕和叙情一一辩驳,何谢请出了当年二十年前南北赌约中的参与者与祝和硕对峙。
叙情和何谢是有备而来,证人一个一个的出现,甚至包括林康泰的亲人。只是可惜,林康泰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并没有来。周晟走入人群之中。
柳星渊看见纪平安,立刻抬手打招呼,只是纪平安在思考问题,没有留意到三人。
柳星渊兴奋地对周晟说道:“表哥,是纪姑娘。”周晟冷淡的目光扫过纪平安和站在她身旁的谢语屿。谢语屿身形高大,几乎将纪平安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因为案子涉及重大,许多人过来围观,人数众多,时不时地会拥挤一番,谢活屿便抬手,为纪平安挡住,避免她被人冲撞。周晟收回目光,冷淡道:“我看见了。”
柳星渊:“哦。”
过了一会儿,纪平安眉头深锁,“也许我知道尸体在哪里。”谢语屿震惊:“你知道?”
纪平安:“我是猜的,但是没把握。你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