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距离假山有一定距离,即便是谢语屿也没办法救下姜娘。纪平安上前一步,谢语屿挡住,纪平安对着谢语屿摇头,“救人要紧。”推开谢语屿,纪平安将三册账本举起:“账本给了你,你一定会放人?”薛正义骇然看向纪平安。
这世上居然真有人愿意为了一个花楼女子将自己置于险地。薛新翰:“她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纪平安:“好。”
说罢,纪平安抬手将账本扔出,薛新翰让人将账本捡了过来,翻开查看,妈的,那个贱人!当初他还特意在井底搜查过,居然没搜出账本!那个贱女人到底把账本藏哪了?
薛新翰让人抬过来一个火桶,直接将账本扔了进去。火桶里有火油,燃烧得十分迅速。
纪平安:“账本你已经处理了,放人!”
薛新翰举起手,看押姜娘的家丁举起刀就要砍断姜娘身上的绳子。纪平安怒极:“薛新翰,你敢!”
薛新翰手放下,家丁往下砍,谢语屿捡起地上的弓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一箭贯穿举刀那人的脖子。
另一人砍断绳子。
小楼里的花娘们忽然冲了出来,抓住姜娘。谢语屿第二箭射出,另一个家丁被射中心脏。花娘们用力抓紧风中摇摇欲坠的姜娘,齐心协力将姜娘拉上来。见姜娘已经没事,纪平安抿唇一笑:“薛大人,账本已经毁了,我们也奈何不了你。如今对峙,你也奈何不了我们。这种情况下,拼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不值得。不如,我们和谈吧。鸣金收兵,各回各家,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薛新翰阴森的目光扫过一排排龙神卫,问道:“尸体呢?”纪平安:“龙神卫无令擅闯三品大员府邸,是大罪。即便是你府里发现了尸体,你会被调查问罪,这点功劳也无法抵罪。所以,尸体我们让你处理,我们离开,绝不对外多说一个字。或者,我们帮你把假山再移回来,堵死井口。”薛新翰来回踱步,显然是在考虑。
他杀不了这么多龙神卫,真要拼起命来,更大的可能是血流成河,他被龙神卫斩杀,龙神卫最后再领罪受死。
王陆一听,对着谢语屿拼命摇头,用眼神说:不行,老大,那不前功尽弃吗?
谢语屿垂眸看向纪平安。
天越来越亮了,需要尽早决断。
纪平安从枯井出来,衣衫单薄,指尖被冻得通红。谢语屿对着王陆点点头,让他退下。
王陆枢气咬牙。
纪平安抬头:“薛大人,你抓住王陆他们却没杀不就是因为他们是龙神卫,你不敢承担他们的后果吗?薛大人,即便排除龙神卫,我也是官身,宋知音乃礼部尚书之女,我们是光明正大来的薛家,所有人都看见了,我们消失,你交代得了吗?薛大人,你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薛新翰死死地看着纪平安:“纪平安,你能做龙神卫的主?”谢语屿:“她能。”
薛新翰:“宋家……
宋知音:“薛伯父,你我亲家,没有必死的仇。”薛新翰抬手,所有家丁收起武器,谢语屿也让龙神卫收回兵器,很明显,双方都选择了议和,然而还没等大家收拾残局各自离去,肃杀的禁军将整个薛府团团包围。
“皇上驾到一一”
随着一声高呼,薛新翰心内大惊,脊背冰凉。禁军手持长戟,腰佩长箭进入薛正义的院子。数以百计的弓箭手翻上院墙,整军待命。
薛新翰真正可用的只有不到三十家丁,谢语屿带过来的也只有二十多人,可是禁军光弓箭手就有几百人,更别说那些围剿薛府的禁军,这些加起来都几千人了。
禁军分作两列,所有人跟着来到大院。
太监搬来了椅子,周晟身穿龙袍坐在上面,龙冠珠帘挡住了帝王威严的脸。福如海和柳星渊怕被纪平安发现,两人均侧身而站,脸背对纪平安。所有人跪下,三呼万岁。
周晟目光穿过珠帘,跃过众人,看见纪平安裙上满是淤泥,低声叹了一口气,“又把自己弄脏了。”
薛新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陛下何故光临臣的府邸?”周晟大拇指摩挲着腰间狼牙与绿松石:“朕关心心你啊。薛爱卿,好好的早朝,怎么没来呢?是……病了?”
薛新翰:“臣……臣昨日偶感风寒,早晨起来时浑身发热,是以着人去请了假。”
周晟:“这样啊。那得找人看看啊。陆庭升。”陆庭升:“臣在。”
周晟:“你给薛爱卿看看,用几副药,看能不能让薛爱卿药到病除。”陆庭升:“是。”
陆庭升走到薛新翰面前,将证词扔到地上,薛新翰捡起一看,户部左曹,员外郎,郎中皆指他为幕后指使,说是收了他的钱,与赌场配合篡改人籍户口。薛新翰:"陛下,冤枉啊!”
薛新翰哭喊,真情实感,仿佛受了极大的冤屈,“陛下,臣平日处事过于严苛,不受人情桎梏,是以朝中百官,结下了不少恩怨。这些人分明是自身难保,所以污蔑臣,想拉臣下水,掩盖幕后真正的主使!”周晟:“那是陆爱卿冤枉薛爱卿了?”
陆庭升:“皇上,臣绝没有冤枉薛大人。”陆庭升再度拿出证据:“皇上,这是薛大人远房侄子在荣氏钱庄的银钱往来明细,均与户部左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