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不曾去他家中瞧瞧,就那么批了他的辞呈?”郑院使:“回殿下,前些天,臣一直在宫里忙着风寒一事,不曾出宫。江太医托人递了辞呈,说他得了肺疾,臣看他在辞呈上描述的症状,像是肺痨,那病治不好,还传人。臣等在宫里都是伺候各位主子的,经不起任何闪失,臣万万不敢再留他,这才准了。”
此话合情合理,承武帝,太子,皇后都点了点头。承武帝打量郑太医:“那你这病,又是怎么一回事?”郑院知撑着椅子扶手起身,跪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子,双手举起:“陛下,臣素有心疾,以前保养得当,一切还好。”“今年许是因为上了年纪,从年初到现在,已经发作了三次,这次尤为严重,心血瘀阻,心口绞痛,恐怕再难担任太医院院使一职,臣想告老还乡,还请陛下恩准。”
说着话的时候,举着折子的双手轻轻颤抖,几乎要拿不住,人也急促地喘起来,几乎要跪不住。
又来一个谢病还乡的。承武帝和太子对视一眼,都觉得此事另有蹊跷。“郑院使,"承武帝声音陡然冷了几分:“朕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郑院使手里的折子猛地落地,他俯首,叩头:“陛下,微臣所说,句句属实。”
承武帝变脸:“来人,拖出去斩了。”
皇后和太子都猜出承武帝的用意,对视一眼,并未求情。郑院使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神情震惊,慌乱无措:“陛下恕罪,臣”不等他说完,守在门口的禁军应声而入,架起郑院使就走。君无戏言,郑院使这回不敢再心存侥幸,忙求饶:“陛下,臣有罪,臣有罪。”
承武帝冷哼一声:“说。”
两名禁军转身,又将郑院使架回原地,放下之后,退了出去。郑院使这回是真的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捂着心口,汗如雨下:“陛下,臣的确有心疾,但这回想致仕归乡,却是另有缘由。”见他面色的确是不好,太子看了一眼承武帝,承武帝点了点头,太子上前,亲自将郑院使扶了起来:“郑院使坐着说吧。”郑院使千恩万谢,坐了下去,深深喘了几口气,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才接着说:“昨日,最后一个感染风寒的宫女彻底痊愈,臣得以闲了下来,就去汪太医用过的桌子那坐了坐,无意在他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方子,臣看了看,发现内有蹊跷。”
承武帝问:“什么方子?”
郑院使:“本是治疗风寒的方子。”
太子追问:“方子有何古怪?”
郑院使:“里面两位药材的剂量过大。若是正常人服用,会引起胸闷肺燥,呼吸不畅,莫名咳嗽,甚至还有可能发热。若是本就得了风寒的人服用,则会加重病症,反反复复,不见好转。”
太子想起之前郑院使曾经同他说过这场风寒来得太过突然:“这个症状,和前些天后宫那些染病之人的症状相比如何?”郑院使:“十分相似。”
太子目光发沉:“所以,这场风寒,是人为使然?”郑院使额头汗水直滴:“微臣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太子接着问:“整个太医院,汪太医最是擅长诊治各种风寒之症?”郑院使:“正是,所以,这次风寒由他主治,一开始的方子也是他开的,直到后来他也病倒,出宫回家修养。”
剂量不对的药方,突然告病归家的汪太医,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不得不多想这场莫名而起的风寒。
承武帝:“最先得了风寒的,是丽贵人吧?”郑院使:“正是。”
承武帝高声道:“康元德,去把丽贵人给朕传来。”康元德应声,带着人往丽贵人的宫里去。
承武帝挥了挥手:“郑院使先下去歇着吧。”郑院使起身,谢恩,退了出去,也不敢往远走,就在凤仪宫外头候着。沈知诺等人皇宫里头到处溜达着玩,可跑了半天,也没扫着一个有什么剧情的人。
沈知诺想起上回她们跑去丽贵人宫里,结果还没等扫到她的脸呢,宫里就爆发了那场风寒。
于是抬脚就往那些年轻嫔妃居住的宫殿方向走:【狗狗,上回咱们没扫成丽贵人,现在大家都好了,咱们再去找她吧。】一听小姑娘这话,沈为清几人对视一眼,都觉不妥。虽说太医院宣布这场病已经彻底好了,可风寒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谁又能百分百说得准呢。
丽贵人宫里几个人都刚刚得过病,诺儿那么小,可得谨慎为妙。几个孩子用眼神交流片刻,文安郡主上前抱住妹妹:“诺儿,要吃晌午饭了,皇祖母待会儿该找咱们了,要不咱们回去吧?”沈知诺跑来跑去跑了一上午,压根没让人抱一下,也确实有些累了,想了想便点头说好,于是一群人又奔着凤仪宫走。十八公主想着要用午膳了,她不好跑到凤仪宫去蹭饭,便说要回落梅轩,华月郡主和文安郡主一人拽住一条胳膊,拖着她一起走了。刚走到凤仪宫外头,就遇着从贤妃那里过来的澜真公主,众人便一起进了门。
承武帝正在闭目养神,等着丽贵人到来,等着等着恍惚起来,有些昏昏欲睡。
听到动静睁开眼,就见呼啦啦进来这一大帮人,便坐了起来,想着要不改个时候再问丽贵人,免得吓到了孩子们。
可当看到那小胖团子笑呵呵走过来的时候,他瞬间反应过来。对啊,既然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