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是想,等你六哥回京,你替母妃劝劝他,让他一定要先去陛下面前磕头认错,要主动把手里的兵权交出来,或许这样,才能保住一命。”十二皇子有些迟疑:“我六哥一向最有主意,又最是看中手里的兵,岂是我说几句话就能劝得动的。”
琬贵妃呼吸艰难,扣紧了十二皇子的手:“你就说,这是娘临死前的遗言,让他一定要听,千万不要心存侥幸。”十二皇子红着眼眶点头:“好,儿子记住了,儿子去劝他,要是死老六不听,儿子就,儿子就跪下来给他磕头,求也要求得他听。”琬贵妃欣慰地笑了:“好孩子,这样娘就放心了。你也陪娘这么久了,不好再久留,回府去吧。”
十二皇子生怕自己一走,琬贵妃就死了,拼命摇头:“儿子不走,儿子就在这陪着您。”
琬贵妃勉强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娘心有不甘,不会那么轻易死了的。”
十二皇子:“母妃您还有什么心愿,您说,儿子替您去办。”琬贵妃觉得自己都差不多要死了,便不想把这事告诉没什么大本事的小儿子,只是思来想去,觉得不说,怕是死也难以瞑目,考虑一会儿还是改了主意。“阿桶说,是有人给娘送了一封信,那人在信上说知道了娘和你六哥暗中所做的事,以此要挟,约我出去相见。”
“娘不想让那人把那些事情捅到陛下那里去,便孤身一人去赴约,怎知,到了地方,就被人生生捂死,投进荒井中去了。”十二皇子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当即愤怒不已:“那个杂碎是谁?母妃您跟儿子说,儿子去宰了他。”
见一向胆小怕事的儿子竞然要为她出头,琬贵妃十分欣慰,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娘这辈子值了。”十二皇子追问:“母妃那人是谁?”
琬贵妃:“阿桶没说,娘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所以娘死得不甘心。”十二皇子:“那儿臣去查?”
琬贵妃摇头:“你查不了,也不要去查,免得惹火上身。”十二皇子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愤愤不平,“那母妃就那样白白死了?”
琬贵妃:“若是你六哥回来得快,娘自己跟他说。若你六哥回来时,娘已经去了,你就把这事告诉你六哥。但一定让他先以他自己为先,等他把他自己的事情解决,能查就帮娘查查,查到了给娘烧个纸说一声,好让娘在地底下能够安心。″
十二皇子点头:“好,儿子记住了。”
娘俩又说了会儿话,琬贵妃催促十二皇子离开,十二皇子一步三回头,满心不安地走了。
十一皇子带着九驸马程远骑马一路狂奔,赶到云居寺山脚下,二人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随从,步履匆匆,快速上山。一进云居寺的大门,十一皇子就开口问:“尸体呢?”一名叫郭石的九溟卫过来禀报:“回殿下,在后院禅房里,属下发现后,并未移动分毫,一切都是原样放着。”
十一皇子带着程远往后走:“到底是怎么回事?”郭石跟着在一边走,接着汇报:“属下扮作山中猎户,按照殿下叮嘱,一直紧紧盯着这边。”
“可自打属下上山来,那个了心和尚就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昨儿下响,他才从外边回来,属下没有惊动他,只是隐在暗处,暗中观察。”“半天下来,他除了跪在佛前诵经,给两个小沙弥讲经,再就是吃斋饭,打扫庭院,一直到天黑,连云居寺的门都没出,晚上也是很早就睡下。”“后来天快亮了的时候,就听见寺内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是那小沙弥慌里慌张从禅房跑出来,嘴里一直喊着′杀人了',属下不敢耽搁分毫,当即从树上跃入院中,进了禅房,就发现了心和尚已经死了。”程远问:“小沙弥为何笃定是'杀人?”
说着话的功夫,几人已经到了禅房门口,郭石不再多说,向禅房内指了指:"驸马请看。”
十一皇子和程远迈进禅房,二人眉头皆是一皱。禅房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了心和尚双目圆睁,躺在地上,胸口和腰腹处一片血肉模糊,尸体下面的蒲垫一片深红血迹已经干涸。程远上前,检查一番:“死者死了大约两个时辰?”郭石:“正是。”
程远:“胸口中了三刀,腹部中了三刀,从伤口的深浅和角度来判断,的确是他杀。”
十一皇子看向郭石:“事发之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郭石垂首,汗颜道:“是,按理说,这么大个活人死在属下眼皮子底下,多少该有些动静才是,可偏偏死得毫无声息,属下一直守在树上,也十分确定,寺里除了那两个小沙弥,再没有任何外人进入。”十一皇子看向程远:“你怎么说?”
程远:“需得再看看。”
“你慢慢看。”十一皇子点头,又看向郭石:“那两个小沙弥在何处?”郭石:“在柴房,属下仔细盘问过,没问出什么来,此刻差人看着呢。”十一皇子:“带我过去瞧瞧。”
两人出了禅房,穿过庭院,去了柴房,守在门口的九溟卫打开门。十一皇子上前两步,迈过门槛,就见两个约么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和尚面色煞白,抱着胳膊蜷缩在角落,显然是吓得不轻。十一皇子看着那两个光头小和尚,问:“是谁先发现死了人的?”一个五官清秀的小和尚稍稍抬了抬手,一副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