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投足也都颇有修养,华月郡主就明白,陈氏和她两个侄女,为了促成这场宴会,怕是把她们的人脉全都用尽了。水榭里乌泱泱一群小姑娘齐齐起身,朝华月郡主行礼请安。薛宋和沈为清在水榭外停住脚步,没有往里走。恰在这时,薛老三快步走了过来,笑着上前,走到沈为清面前,撩袍跪地请安:“草民薛致庭,给郡王殿下请安。”沈为清负手而立,点了点头,为了大局给了他点面子:“薛家叔父不必多礼。”
薛老三意外这位小郡王的客套与和善,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到他们家来做客的,身为客人,总不会对着主人家冷着个脸,便也没有多想。薛老三起身之后,又笑着朝薛颂点点头,伸手指着荷花湖另一侧的亭子:“阿颂,这边都是一些小姑娘家,你们若在此,她们怕是放不开,你们也不自在,不如跟三叔到前头亭子去喝茶?”
薛颂看了一眼水榭里被一群小姑娘围住的妹妹,目露迟疑,似乎不大愿意去。
沈为清却拽着他就走,语带嫌弃:“表哥,这里叽叽喳喳吵死了,我的耳朵都快吵聋了,咱们去别地去坐坐。”
薛颂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华月郡主叮嘱一句:“凝儿,哥哥跟三叔去前头亭子喝茶,有事你就差人喊我。”
华月郡主不知和小姑娘说着什么,一脸笑容,不在意地挥挥手。薛颂笑着摇了摇头,被沈为清拽着,同薛老三一起沿着荷花湖朝那处亭子走去。
见薛老三把两人带走,陈氏姐妹目光追随,面露失望,可记着陈氏的叮嘱,二人只得打起精神来招呼众人坐。
待众人落座,薛府的丫鬟婆子端着茶水点心,各色瓜果鱼贯而入,不多时就将众人面前的桌子摆了个满满登登。
等下人退下,陈大姑娘热情地招呼大家尝尝,众位小姑娘们笑着道谢,却都看向华月郡主,见她不伸手,她们也都等着。这么多人在,想来薛家也不敢明目张胆在吃食上动手脚,且原剧情里薛家也没这么做,但华月郡主还是存了戒备之心,不打算沾薛家一口水,一块点心。但见那么多人都看着她,她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免得惹得众人起了疑心,便端起一杯茶,假装小啜,却是一口都没喝。众人见她端起茶杯,也都跟着伸手,端茶的端茶,拿点心的拿点心。见薛婉也端起了茶杯,华月郡主忙凑过去轻声叮嘱:“别吃,也别喝。”薛婉想到陈氏那一反常态的热情,便也心生警惕,悄声说好,学着华月郡主的样子,端着茶杯假啜。
不远处的湖边高亭内,薛颂和沈为清并未落座,而是站到亭子栏杆前,面朝水榭这边,正低声交谈。
兄弟二人身份尊贵,面庞英俊,气度不凡,惹得小姑娘们频频瞟过去,都有些心不在焉。
陈氏姐妹俩更是春心萌动,在人群中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有心寻个送茶或送点心的借口,过去攀谈一二,但想起陈氏从昨晚一直唠叨到方才的叮嘱,只得先作罢。
两人把注意力放回到华月郡主和薛婉身上,见两人只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上一小口,并不动桌上点心瓜果,便笑着劝了几句,让两人尝尝。华月郡主笑笑没说话,薛婉解释道:“我们在公主府用了早膳出来的,这时候还不饿,晚些再吃。”
两人点头说好。
华月郡主见两人迟迟没有下一步,等得有些着急,正想着要不要像原剧情发生的那样,主动将茶水泼到身上,好引得她们动手,正琢磨着,陈二姑娘就开了口:“郡主,阿婉,要不,咱们去湖上划船吧?”华月郡主心中一动,暗道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朝湖里看了一眼,就见一片一片碧绿的荷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看得人心旷神怡,她点了点头,询问:“多大的船,几个人划?”
陈大姑娘笑着接话:“这湖不算大,都是小船,顶多能坐三个人。”华月便指了指薛婉和身旁站着的飞雪,“我带着阿婉,还有飞雪,我们三个一条船。”
陈大姑娘面露难色:“郡主,如果都带婢女的话,船就不够分了,一共只有四条小船,咱们这有十二个人,三人一组,刚好分完。”有几个小姑娘当即表示,她们可以先不划,晚一点再去划也是一样的。陈二姑娘却一脸惋惜道:“那样就没趣了,本来我们是想着来个划船比赛的。”
有个小姑娘提出担忧:“可我不会水,若是不甚落水,可如何是好?”陈大姑娘笑着说:“这船稳当着呢,只要不站起来乱摇乱晃,绝对不会掉下去。”
有人附和:“那自然是不会起来乱摇。”
陈大姑娘又说:“现在天气暖和,水也不凉,今日在这服侍的丫鬟婆子又都是会水的,若当真不小心掉下去,很快就能救上来,权当沐浴了。”众人哄笑出声,还有人不经意间目光瞥向亭子里的两位身姿挺拔的少年,不知想到什么,面颊略略泛红。
陈大姑娘趁热打铁:“我姑母还特意为此准备了彩头,不好白费了她一番心意。″
说着招呼薛府的丫鬟捧上来一个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套九件的黄金点翠头面,做工精致,款式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就连华月郡主这种见惯了珍宝的,都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一句,好东西。本来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家就爱玩,再一看这一套彩头,各个都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