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作,甚至舍不得多用补光灯,尽量趁着自然光线好的时候出镜,能省则省。
可眼下。
她却成为了拨经费的那一方。
心里虽然没什么实感。
却深刻地意识到,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拥有权势的资本。想到这里,尹棘大脑的皮质层,突然产生了淡淡的酥麻,那是种隐秘且不为人知的亢奋感,但多年养成的自省习惯,让她不敢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权力的滋味真让人上瘾。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和理智。
继续去看那些编剧的简历时。
尹棘又意识到,现在的自己,真的会影响一些人的命运,至少,会影响到他们命运的重要节点。
就像当年的章序,仅用几句话,就可以断了她出道的路。而郑闯和顾意浓,在酒席间随意交谈时,也能改变她最为重要的人生节点。而现在的她,也成为那样的人。
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别人命运节点的人。
既然拥有了权力,也站在了这个位置,往后的日子,她势必要以更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虽然有强大的律师团队,也雇佣了专业的商业顾问和高管,但尹棘还是想在闲下来时,再攻读一些影视商业管理的课程。她需要学的东西很多。
需要做的事情更多。
原丛荆很早就在筹备入股星耀娱乐的事务,就像在为她铺路一样。他看着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却事无巨细地为她安排好了一切,不愿让她费半点心力。
她自然不想白白浪费他的好意。
虽然,还不算适应这种崭新的生活,但她一定要努力地尽快成长起来。到了晚上。
尹棘和顾意浓一起去了某个高档会所,和星耀的另两位合伙人,吃了顿晚餐,出来后,顺便搭了她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顾意浓的卷发如海藻般茂密,长度适中,垂在肩际,在送她回去的路上,还接了通商务电话,豪华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令人沉醉的花香,夜色也掩盖不住她的艳丽,说话时,她的表情冷静而专注,即使在冬日里,也依然是那朵恣意怒放的霸王花。
尹棘和辰熙娱乐的合同,签的是五年制的,即使已经入股了星耀,在商务和影视资源上,依旧可以依傍辰熙。
只是她的话事权比以往更大。
虽然成为了资本,但她只准备做星耀的影子股东,参与决策和管理,却不会抛头露面。
对外示人的身份,仍是演员尹棘。
在下车前。
顾意浓递了她一本精装书,笑着说:“这部长篇小说,我最近刚读完,内容还不错,算是上乘,已经在找几个编剧做剧本的原创开发了,你抽空时,可以看一看。”
尹棘点头,接过。
看见书名写着《玉棠宴春》四个字。
她问:“是民国的小说吗?”
“《良友》杂志听过吗?"顾意浓问道。
“听过。"尹棘略做沉吟,“一百年前的杂志了,在民国时期很有名的,总请当红的女星当封面女郎,胡蝶拍过,阮玲玉也拍过。”顾意浓嗯了一声:“这本小说,当年就是在《良友》上连载的,而且连载了二十几期,你也知道,那个时代的上海,有很多亭子间作家,专写这些鸳鸯蛙蝶派的小说,也就是现在说的言情小说,更通俗,也更市井气。”尹棘垂眼,又看向小说的封面。
一位民国女子的半身像,她烫着当年时兴的短发,穿蕊黄色的旗袍,盘扣别致,戴淡水珍珠耳坠,微微敛目的神态,似喜含嗔的表情,但笼罩她的阴影,却是戏曲里的女青衣轮廓。
她细细地瞧着,倒像是京剧《玉堂春》里,苏三被三堂会审的那场扮相。怪不得叫《玉棠宴春》。
尹棘暗暗地想。
这篇小说,一定与这出京剧有关。
作者或是以戏曲的某个故事桥段,作为小说的母故事层,和整体的故事情节,形成某种互文。
或者,干脆用某句戏文,做为判词,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顾意浓在她下车前,嗓音温淡地又说:“作家是十年前去世的,很高龄,活到了一百岁,我们国家的继承法规定,这本书的版权,可以暂时归她儿女所有,但她的儿女,只能在五十年内,拥有这本书的版权,只要过了五十年的期限,这本小说就要公版了。”
“那这本书是要改成电影,还是电视剧?"尹棘边翻着书页,边问。顾意浓解释道:“编剧们还在讨论,目前还决定不了。”鸳鸯蝴蝶派里的代表,当属张爱玲,当年,她的很多短篇小说,也是在报纸或月刊上发表的,后来,出版社将她的短篇小说集结起来,就变成了她的第一部小说集《传奇》
后来的很多文艺大家,比如叶圣陶,比如施蛰存,也曾被在报刊上,连载过鸳鸯蝴蝶派的市情小说。
尹棘不清楚,书封上的女子画像,是不是书里的主角,但仅是窥见了那女子的侧影,她的心脏,就很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那被血肉包裹住的,名之为变装欲望的蝴蝶,在用力地煽动着翅膀,只有她能听见,也只有她能感知到,它脆弱的薄膜,在划过空气时,产生了很细微的声响。
《晴海焰火》杀青后,她一直处于某种消沉的状态,已经很久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