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
第一次有些腹痛又量大,她不知道这样正不正常,又不敢问同学,因为没有人谈论这个,如果谁问起,大家都是摇头装不知道或否认。越否认她越惴惴不安,每次去厕所都偷偷摸摸,是顾玉绪率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耐心的开解她,让她说出原因,然后又专门带她去找了位这方面的专家,开了调理的药,后来便再没有疼过。
而且每次快到了时间,顾玉绪总会提前送来一包红糖,一罐麦乳精和几斤红枣,比赵凤兰还要细致得多。
毫不夸张的说,顾玉绪在原身心里不止是“姑姑”,还是半个姐姐和妈妈。顾二姐性格冲动泼辣,像极了赵凤兰,虽然也疼爱她,但和她说话时却没有顾玉绪温柔,所以有什么事,原身会更想和顾玉绪聊,而不是年纪更靠近的姐姐。
然而即使是这么亲密的姑侄关系,她也只知道姑姑所嫁的姑父家有个哥哥,却从没见过他的人。
顾玉绪经常回家,每次回家从不空手,但却很少见那个蔚叔叔。原身也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两回,后来他再来时,她不是在上学,就是在院里和其他小仅伴玩,竟是每次都遇不到一块。
原身只以为是巧合,可顾茉莉却敏锐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一一顾玉绪在刻意避开原身和蔚家的接触,不,或者说,不仅仅只是蔚家,而是蔚家所在的那个圈子。
为什么?
因为那个圈子太复杂,她不想她沾染?
亦或者她其实和蔚家相处并不愉快,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故意瞒着?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
顾茉莉瞄了眼贺璋,方才顾玉绪出现时,他是不是喊了声“玉绪"?他们认识?
“认识,我们曾在一个高中。“顾玉绪声音淡淡,给她介绍,“你喊贺叔叔。“旁边是你贺叔叔的侄子和我朋友的儿子,你都叫哥。”“哥哥们好。"顾茉莉乖巧的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让喊人就喊人,别提多听话了,一点都没有顾玉绪来之前的伶牙俐齿。雷正明偷偷的笑,在她望过来之际,对她挤了挤眼睛,又竖了个大拇指。小丫头,还两副做派呢?'
顾茉莉假装没有看见,依旧淑女样,唤贺璋:“贺叔叔好。”“你好……“贺璋看看她,再看看只专注盯着侄女的顾玉绪,问:“是大志哥的女儿?”
“大哥家的,比家齐小一岁。“顾玉绪说着,望向另一张床上的贺霖。“应该比他大一岁。”
贺霖耳朵根又红了,到底还是没有逃脱被抖露年龄。贺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干的"哦"了一声。
屋内再次静了下来,贺权东望着小叔,怎么感觉他有点不在状态,是之前被小姑娘怼得面子挂不住吗?
“那个,顾阿姨。"他上前打圆场,“顾家妹妹是因为我们小霖子才受的伤,医药费这些我们来承担…”
“用不着!”
顾大壮从门外走进来,看了眼贺璋,冷哼一声,“我顾大壮虽没多少本事,但还不至于缺这点钱,用不着你们赔偿。”况且若是真有诚心,也不会现在才来。
他放下手里的布袋,招呼顾茉莉,“闺女,吃饭了。"竟是将其他人晾在了一边。
雷正明左右瞧瞧,朝蔚长恒使眼色。这是怎么话说的,两家有仇啊?蔚长恒一脚抵着墙,双手插兜,没有言语只静静看着,垂下的眉眼瞧着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雷正明撇撇嘴,装,你就继续装,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多瞅了那个小姑娘好几眼。
想看就看,还偷偷摸摸的。那是你继母的侄女,四舍五入也就是你妹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蔚长恒没理他,他的注意力落在了被一一摆出来的饭菜上。红烧肉、排骨汤、蒜泥白肉、鸡腿,完了又端出一盘饺子,皮薄馅厚,瞧着就扎实。
“我们家条件有限,简单吃点。“赵凤兰紧跟着进来,与顾大壮就差将不快摆在脸上相比,她的态度就和煦得多。
只是那话说的……
雷正明看着堪比年夜饭程度的饭菜,这还叫简单吃点?那你们过年吃什么,山珍海味、鲍鱼龙翅吗?他也不由产生了和贺霖之前一样的想法,如今的工人生活条件这么好了?“……大壮哥,凤兰姐。"贺璋一开始的气场完全消失殆尽,只剩下尴尬和隐隐的无措,仿佛又回到了毛头小子时期。
“是小贺啊。“赵凤兰扬起笑容,称呼无比亲热,却在看见他领口徽章时,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
“瞧我这破嘴,现在可不能这么叫你了,该叫首长才是。”“…姐你折煞我了,还是唤我小贺。"贺璋微微弯腰,姿态放得很低,低到贺权东都不由面露惊诧。
赵凤兰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一般,呵呵笑着,指了指呆坐床上的贺霖,“这是你家小子?”
“是………
“那把他的医药费、伙食费结一下吧。“她伸出手,嘴里不停给他报着这两日为贺霖花费的数目,“住院费五十、药费三十,早饭一块,两天就两块,午饭…嗯,总共算一百吧。”
末了,她还强调:“我报的都是真实数据,可没和你多要。”“…姐不是这样的人。"贺璋赶忙低头翻口袋,然而两侧口袋都摸遍了,也只摸出几毛钱。他尴尬的笑了笑,转头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