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又不想说了?"贺璋绕过她走到沙发旁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田芳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这副态度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想过他会生气,会恼怒,会愤怒的指责她,她甚至都想好了对应之策。和他生活了十几年,她自认很了解他,他在涉及男女感情上可能有些糊涂,但责任心很强,有她们过往的那些事和贺霖的存在,他即使再生气她曾经的欺骗,也只可能躲去部队一段时间,避着不见她,可只要贺霖”出点事”,他一定会急着赶回来。
到那时,她再诉诉苦,表示当时真的是害怕他会丢下她们母子才一时糊涂那么说的,之后她再去找顾玉绪赔个罪,哪怕是跪下来求她,她也要祈求到她的原谅。
等事情过了,他们该如何过日子还是如何过。就算他心里存着疙瘩,对她冷淡,也不可能和她提离婚。
只要不离婚,那就还和以前一样。然后一年、两年,她总能磨掉他心底的那点怨。
因为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其他人更容易心软。
田芳就是明白这点,所以才在事情发生后并没有太过惊慌。可是此时此刻,贺璋迥异的表现却让她有些拿不准了。她设想过很多场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她呆站在原地,脑中急速飞转,可还等她想好对策,贺璋率先开了口。“你是不是想说,当初骗玉绪,是因为担心她来了,我就不会再照顾你和你当时肚子里的孩子,以及瘫痪在床的丈夫?”“没了劳动力,你们家又是那种情况,你们会活不下去,所以你一时情急,才将我说成了你孩子的父亲。”
……田芳张张嘴,嗫嚅着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攥成了一团。“这件事先不提,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想问你。”贺璋冷着脸,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由心生敬畏。他身体前倾,眸光骤然锐利一一
“那晚的火到底怎么着的!”
田芳瞳孔猛地一缩,霎那间全身都像被冻住了,冷冽的寒气从脚底直窜胸腹,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咯吱、咯吱,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阴森而诡异。那晚的火……
即使贺璋没有具体提及是哪晚的火,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
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片火光,那么耀眼,那么炙热,好似皮肤都被灼烧了一般,让她忍不住弯了弯腰,恨不能将自己蜷缩起来。耳边似乎传来一道嘶哑凄厉的喊声,一声又一声的喊着:“田芳、田芳,快救救我!”
田芳蓦地抖了抖,牙齿重重咬住舌头,剧烈的疼痛让她被恐惧占据的头脑逐渐变得清明。她咬牙、忍着颤意,强自镇定,“老贺……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然而,她的变化早落在了紧盯着她的贺璋眼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他狠狠闭上眼,竞然……竞然真的被小姑娘猜中了,那场火灾,乃至她的早产都是她有意为之!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那是你的丈夫和亲生孩子啊!一个人得狠毒到何种程度,才能同时杀夫杀子!
贺璋想不通,即使男人瘫痪在床,还有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可他们家日子并不是完全过不下去。虽然比不上之前当邮递员时的优渥,但也比很多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家要强得多。
积蓄虽然花了不少,可他们还有以前买的一些贵重家当,比如自行车、比如收音机,再有他的帮忙,地里的活也不需要她做,只要熬一熬,等他父亲恢复工作,他也会看在曾经和她男人的交情上,想办法把他们安置好。怎么就到了非得杀人的地步!
也不怪他当年没有怀疑,乃至这么些年都不曾想过那场火灾起得蹊跷,实在是正常人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要知道田芳当时可是身怀六甲,失了丈夫,又失了孩子,她表现得痛不欲生,那副情态见者动容,万万也想不到她会是一手造就了灾难的罪魁祸首。如果是在照顾了瘫痪丈夫的几年后,受不了那种日子,他可能还会有点理解,可那时候距离意外发生才过了一两个月,她就忍不住了…这不仅是心狠,还让人胆寒。
一想到他和这样的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饶是贺璋意志再坚定、面对枪林炮火都不曾动容,此时也不由脊背冒出了冷汗。他是不是该庆幸这些年无论多艰难的任务,他都没有出意外?不然他也可能落得和她前夫一样的下场。
“老贺……“田芳见他面色不对劲,焦急的往前走了几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尽说些奇怪的话?”
她眼神闪了闪,试探地问:“是顾妹子和你说了什么吗?”早上她才遇到顾玉绪,没过多久贺璋回来就提起那场火灾,她不觉得当年他没察觉的事,忽然之间开了窍,定然有人提醒。“我承认当初是我没说清楚,让她产生了误会,她打我一巴掌也是应该,可她不能因为怨恨就随意污蔑我,我……
“田芳。"贺璋打断她的话,神情难掩失望。到现在了,她还只轻飘飘的说“是没说清楚误会了",连欺骗都不承认,又岂会承认其它。
再问下去,不过白白浪费时间。
他起身一言不发往楼上走,身后田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