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她正身处何地,今日是什么时间。她就怕田文镜会说现在是康熙五十年或者四十年这种噩耗。幸亏田文镜说出的时间,距离她落水只有七八日。而她如今身处在盛京城附近的偏远小县城里。也不知皇帝知道她落水下落不明,会不会吓坏了。可当大夫说她康复的机会渺茫之时,吴雅顿时绝望啜泣。此时她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回到皇帝身边。她不想胤祺和小公主有一个瘫痪的额娘,皇帝天天要面对一个瘫痪的女人。
此时吴雅甚至忍不住放声痛哭,为何如此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宁愿就这么死在江中,也好比如今这般没有尊严的活着好。“田公子,可否让大夫配一帖喝下之后能无知无觉死去的药来。”田文镜正将五两半一副的药退给大夫,猛然听到乌雅氏说让他买无知无觉致死的毒药,顿时惊的转身看向她。
“我既救了你,又如何会让你再出事,乌雅姑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痊愈。”
“没用的,田公子,我可能一辈子只能这般苟活,我不愿!"吴雅哽咽道。“乌雅姑娘,若真如此,田某愿照顾你一生一世。”吴雅被田文镜这番看似表白的话吓着了。
她正要继续求着田文镜给她买药吃,可他却俯身折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乌雅姑娘,我不管你从前种种,今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愿意陪着你。“就当你曾经对在下的救命之恩,在下囊中羞涩,还不起一百两银子,所以只能以此抵债,不知姑娘可否领情?”
听到田文镜说是为了偿还她曾经赠予一百两银子的恩情,吴雅顿时松了一囗气。
感谢曾经的自己,还真是好人有好报,她帮助田文镜,如今他知恩图报,也对她施以援手。
“田公子,你可否..让我在你家修养几个月?就半年左右即可,若半年后我还是这般样子,你就帮我买药成不?”
“我带你回家,今儿除夕夜,你想吃什么?"田文镜顾左右而言他。“都成,我很好养,我吃的少,我只要能动弹,还能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吴雅弱弱说道。
忽而听到田文镜轻笑了一声。
“乌雅姑娘,在下家中虽不算富裕,但三餐白面馒头还是管够的,我每日再给你加两个鸡蛋,你想吃水煮蛋还是煎蛋?”吴雅喜欢吃煎蛋,但想着煎蛋费油,虽然田文镜在报恩,但她也不能要求太多,于是随口说了句白煮蛋即可。
末了,她又补了句谢谢。
回到田家小院之时,田文镜的母亲正将刚出锅的热气腾腾饺子端到暖炕上的矮桌。
桌上还放着一海碗野鸡炖蘑菇和一盘红烧鱼,一盆酸菜粉条炖猪肉,一大盘豆角焖面,还有一小盘血肠。
母子二人除夕夜吃的还真丰盛,吴雅闻着饭菜香味就馋的咽口水。显然田文镜也发现她饿了,竞然取来一个围兜,系在她的脖子上。此时吴雅忽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她昏迷这些时日,又是谁在照顾她的吃喝拉撒?
可她哪里敢开口问,显得她好像很挑剔似的,反正今晚就寝,她就知道答案了。
不得不说田文镜是个细心温柔还很有耐心的男子。他不仅亲自伺候她吃饭,还细心的将所有带骨头的肉类统统耐心剔骨,用干净的小刀子切成适合入口的小块。
昏黄烛火下,田于氏愈发被这女子的绝美容颜震惊,只可惜如此美貌的女子,却并未裹足,显然并非官家正经的小姐夫人。吃过年夜饭之后,吴雅被田文镜抱回一处看着简朴素雅的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方暖炕,显然今晚她要歇息在这。眼看着田文镜打来热水,熟练的替她漱口洁面,又替她洗手洗脚,吴雅顿时腾得涨红脸。
所以答案不言而喻,这些时日,都是田文镜这个大男人在贴身照顾她。此时吴雅尴尬垂眸,轻嗅到身上和田文镜一模一样的淡雅松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乌雅姑娘,我母亲不晓得伺候人,你又需日日扎针,所以我不得不与你同出同住,你权且将我当成大夫,大夫面前并无男女区别,只有病人。”“嗯,那有劳田公子。"吴雅强装镇定。
此时田文镜忽然取来好些银针,竞然在他自己的四肢上扎针。吴雅顿时骇然:“田公子为何要在自己身上扎针?”田文镜正疼的皱眉,只柔声细语道:“在下并非经验老道的大夫,免不得要亲自测试过,方能替姑娘扎针。”
“在下表字抑光,姑娘可与我母亲一样,唤我抑光。”吴雅感动的道了声感谢,田文镜扎针之后,这才开始替她施针。可即便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扎成刺猬,可吴雅却依旧无知无觉。她顿时绝望啜泣:“时辰不早了,抑光,今儿就到这吧,别打扰你歇息。”田文镜点点头,将她身上的银针拔出,起身就去铺床。期间吴雅去净了一回手,她实在不好意思请田文镜年迈的母亲伺候她,于是只能彻底摆烂,放下尊严和羞耻,由着田文镜帮忙。净手之后,田文镜将她抱回暖炕上,将她放在了床榻里侧。此时田文镜除去外袍,穿着纯白中衣朝她做揖:“乌雅姑娘,在下冒犯了,家里只有两间屋子有暖炕,你先将就将就。”田文镜的语气顿了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母亲浅眠,不喜欢与陌生人共寝。”
吴雅其实早就察觉到田文镜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