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邑就那样定定地看向顾语筠，似乎是固执地要等待一个答案。
顾语筠沉默几秒，这才轻叹了口气：“容二少这个问题让我有点难回答，这样说吧，如果从商务合作层面，我相信容二少的人品，也相信容二少的商务决策力，可是如果从私交来说……”
容天邑没来由地觉得心底有点焦躁，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这个停顿实在是有点熬人。
然而顾语筠却只是笑了下：“我和容二少私交不多，委实是很难评价。”
私交不多。
好一个私交不多。
容天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一个怎样的答案，可是这一刻，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显然是不悦了起来。
顾语筠却只是笑了笑：“但是我想，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商业合作，我还是很期待和您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的。”
顾语筠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
容天邑只觉得喉头微微发梗，心底有种说不出的不痛快，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回握：“你们会给我正式的书面介绍文件，对吧？”
“当然。”顾语筠颔首。
“那好，我回去会和公司内部一起过一遍，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会直接联系你。”容天邑如是道。
他明明可以借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看向顾语筠，可是不
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彻彻底底被看穿了。
顾语筠便笑了：“好的，我没问题，多谢您，容二少。”
这一次容天邑是真的觉得这个“容二少”的称呼讽刺非常。
他不能说太多，明明当年对顾语筠弃如敝履的人是他，可是现在觉得不甘心的人还是他。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
顾语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去，摆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客客气气地将容天邑送走了，甚至最后在门口结账的时候。还以请甲方喝咖啡的理由，将单给买了。
于是容天邑出门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
顾语筠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位那么在意，不如为了拿项目让他结账了。
容天邑这人一直都是个傲娇别扭鬼，顾语筠没怎么放在心上，随口和容观止吐槽了一番，便也就作罢了。
然而真正让顾语筠在意的，却是回到家时看到的一幕。
林菀菀的房门紧闭着，阿姨面露难色：“夫人中饭就没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怄起气来。”
“一直在屋里？”顾语筠问道。
周姨点了头：“可不是呢？这若是睡着，我敲了半天门，也该醒了啊。”
家里的几个阿姨中，周姨素来是个知道分寸的，顾语筠顿了顿，还是了然应了：“我来吧。”
顾语筠其
实心底多少已经有点数了，林菀菀能有这个反应，八成是因为余诺。
只是不知道余诺的事，林菀菀怎么这么早就知道了。
她想到这里，轻轻敲了敲林菀菀的房门，柔声道：“妈妈？”
里面传来窸窣穿鞋的声音，半晌，门被打开了，林菀菀看起来似乎是刚睡醒，看了顾语筠一眼，开了口嗓子都是哑的：“怎么了？”
“您怎么还在睡啊。”顾语筠一边佯作没心没肺地笑，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里面，果然有一本相册摊开在那里，看来是林菀菀刚翻过，顾语筠没往里面继续看了，只道：“听周姨说您睡了一天，得吃点东西啊，不然要胃疼的。”
林菀菀叹了口气：“恩，这就出来了，今天整个人都有点乏。”
见林菀菀往外走了，周姨这才松了口气：“夫人，再怎么不舒服也得起来吃东西啊，若是实在不舒服，我们就请大夫过来瞧瞧。”
林菀菀懒怠地笑了：“没那么多事，你去忙吧。”
周姨何尝看不出女主人的心思，却也只好叹着气转了身。
见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顾语筠这才轻轻拉了一下林菀菀的手，打量着林菀菀眼下的青黑，低声道：“外公刚出去散心，这是谁这么胆大，就惹妈妈生气了？”
林菀菀
笑了一声：“瞧你说的，像是外公在这里，我就要告状了似的。”
顾语筠跟着笑，见林菀菀笑了一会儿，便默然停住了。
许久，顾语筠方才轻声问道：“如果您想，您或许可以和我说说。”
林菀菀怔了怔，忍不住笑了：“和你说什么？说我这些天为什么怄着？”
顾语筠没做声，只是安静地陪着。
林菀菀轻舒了口气，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只好开了话匣子：“我和你说过，和你爸爸的事，对吧？”
见顾语筠点了头，林菀菀方才讲了下去：“其实你爸爸从前对我坦白过，他有个初恋。他和我说的是，他一直不太喜欢，只是两人在一起久了，所以成了习惯。他还说，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