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她六点起床赶去摄影棚,靠脸撑起做了两个小时的奇怪造型,一直拍到下午一点结束。她交代自己的助理请工作人员喝咖啡,自己叼着一个可颂赶去学校考试。 回家后,天已经黑了,她吃下一个冷三明治不一会儿,便觉得头痛欲裂,眼球好似要爆炸一般,一直到额头内都胀痛,像一个灌满水的气球,昏昏沉沉,直泛恶心,稍微动一下便感觉天旋地转地想吐。 她难受得躺在床上,想睡也睡不着,于是坚强地举起手机查询她到底是怎么了。 用中文输入病症后,搜索引擎告诉她,她得了青光眼,很严重,会失明。 她冲进卫生间,把还未来得及消化的晚餐吐出,舒服多了。 这种情况出现好几次后,时润清不得不抽时间找她的家庭医生检查,医生诊断她得了神经性头痛,要多休息,保持精神放松。 好在她的胃口还不错,这让她有了些许安慰——至少不是厌食症。许多模特的身体和精神被对体重增加的恐惧所摧毁,她一直对这个模特职业病心有余悸。 医生的话她记在心里,可是却做不到。工作机会是固定的,想占坑的萝卜却数也数不清,她若是放弃,过往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学习也是一样,该念的书不会因为身体不适而变少,该考的试也不会为她而推迟,她完全无法“放松”。 虽然时润清不听医生的话,周寄榆倒是很听她的话。她说别联系,他就真的再也没发过一条信息。 求仁得仁的时润清本该满意,心里却不是滋味。她开始频繁地主动想起他。 表演课上练习分手戏的时候,她代入了周寄榆的脸,她安慰自己只是因为感情经历太少的缘故;走秀时,她一改过去的“目中无人”,余光会注意观众席内有没有熟悉的那张脸,失望而归时,她懊恼自己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分心;复习时,她会突然发呆,想周寄榆现在会跟谁在一起、在干什么…… 回过神后,她用笔敲敲脑袋,告诫自己“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 她开始注意关于“旋风科技”和“MaiCube”的新闻,想起饭桌上有人提到旋风被制裁的事情,头一次在网络上查询相关信息。“MaiCube”在不出意外地在北美爆火,而现在却正以“国家安全”为由被北美政客杯葛,对手来势汹汹,有借题发挥、越闹越大的意思。 她不太懂这算正常商战还是什么,只不可避免地为他担心。 无论如何,她总希望他好。 她拒绝回忆那一晚,周寄榆的伤心与失望,不去想任何自己或许已经亲手断送这段感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