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新人,也在拍摄婚纱照。”“看面孔,是亚洲人。兴许,是你的伙伴呢。”徐致柯抬眼看去。不过在他的视角中,前方被围观的人群给困住了,并不太能看得清楚。他没说话,转脸看向身侧的弗洛娅。她双手合在一起,低下头。闭着眼睛,虔诚地许愿,“我表心地祝福这一对新人。神呀,希望你能听见我衷心的祝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未来的某一天,徐先生能够爱上我。”
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联系。只是,徐致柯曾经在德国出差时,租住在她母亲房屋的隔壁。那时,两人曾打过照面,但次数不多。去年,他从中国来到了德国。没说什么原因,但却长久地住了下来。后来打听才知,原来他已经买下曾经的住宅了。爱情因为距离的原因,已经放弃过一次了。这一次,对于喜欢的人,她真的不想再放弃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这一次,就让她热烈、勇敢一次。就算结果不如人意,但至少她努力过了。那就不会留下遗憾。
徐致柯侧着眼睛看她,嘴角轻扯。微哂,“弗洛娅小姐,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不是一个好人,来到这儿,也是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这样的人,你应当远离的。”
“我们之间,是做不成恋人的。”
“好吧。“弗洛娅肩膀塌陷,耸了耸肩膀,但是并没有因此泄气,一双茶色的大眼睛充满神采地望向他,“但我也说了,是希望。”“这是一个将来,并不是当下。”
“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徐致柯低头,掌心摊开握紧,又松开。眼中情绪灰暗,只是再抬头看她的时候,又恢复了从前的姿态。
“好了,“弗洛娅伸手打断,“我知道你想说点什么。但是,请别说。”“嘘。"她的手指轻轻抵在唇瓣,歪着头看向他。这一次,回答弗洛娅的,只有沉默。
天色变成浓稠的蓝色调。似深海域的海水,只余边际的最后一抹亮光,慢慢地沉入这汪海水中。余晖散去,下一刻,街边的晚灯倏然亮起。黑暗被驱散,照亮前行的路。
晚风中。
振翅的和平鸽,教堂前的雕塑,陌生的城市。拍摄婚纱的男女,那个瞬间,独自生活在他国的空虚,在这一刻被填满。人群散开一点。
徐致柯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了过去。兴许他该祝愿的。灯光落下,照亮洁白的绸缎,如夏夜中,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在看清脸蛋的那帧里,有惊讶、欣喜。“怎么了吗?”
弗洛娅见徐致柯突然起身,连忙跟着起身。她捋了捋微微泛皱的裙边,不解地望向他,继而唇边带着笑意,“就算要拒绝我。好歹也一起坐一会儿吧。“抱歉。”
徐致柯抿了抿唇边,唇边一片干涩。诧异过后,心底下意识地回避。起身过后,才发现,在这个熙攘的人群,柔和、浪漫的城市背景下。这个瞬间,她大抵是不会发现他的存在的。人总是格外在意,自己在意的事物。而自己,早已划出了她的世界了。“只是突然想起点儿什么。”
弗洛娅的目光顺着他的看去,赞叹着:“从前,也有很多即将成为夫妻的新人,在教堂前,亦或者是广场上拍摄婚纱照。这很寻常,但人的目光总会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这对新人,的确很般配。”“是吗?”
徐致柯听完她的话,喃喃道。她以为他会说点儿什么,却只是眼神中含着温和的笑意,“我也觉得。”
他的目光仅仅着落在周颂宜的身上。
“先生,要买花吗?“突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抱着花桶走了过来,“今天新采摘的。”
她抽出一支红玫瑰,“我觉得这朵花,和您身边的这位女士正相配。”弗洛娅倒是没觉得徐致柯会替她买下这朵花。此刻,对于他的拒绝倒是没感到意外。但让她讶异的时,他将那朵玫瑰放了回去,转而抽出一支向日葵。很有朝气。在深沉的日色下,别有一番生气。“这朵适合你。”
“谢谢。”
弗洛娅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委婉的拒绝,却也给了足够的体面。没有什么气馁的,毕竞等待与追人,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快餐式的恋爱。
在感情方面,终究是过于仓促了。
徐致柯起身,和弗洛娅走在晚灯照亮的路面。不多时,在她不解的目光中,重新折返回去,来到那位卖花的小女孩身前。浪漫的街头,一趟走下去。剩下的花,并不多了。他看着寥寥无几的几朵红玫瑰。从外套口袋里取出钱包,从钱夹中抽出几张钞票。
弯下身,视线和小女孩的目光并齐。将钞票塞进她稚嫩的掌心,语气温柔,“你这剩下的花,叔叔都买了。”
“可是这些钱太多了,我的这些花,并不足以卖到这个价钱。"女孩怯生生地说。
“没关系。"徐致柯侧着眼,看向不远处广场上的场景,“你能帮叔叔一个忙吗?”
“好。”
“您说。”
再起身时,徐致柯没再往回看。往来时路走去的时候,发现弗洛娅并没有离开,正站在路光下等待他。
“抱歉。”
“我们之间不需要道歉。“她微微一笑,“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再说了,你自己数数你今天到底多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