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南栀这话,穆蓁看向他还扎着输液管的手背,无语地扯了扯唇。
司时樾神情依旧寡淡,“注意身体。”
裴慕野终究还是憋不住了,“哎哟!我说你,就不能好好节制一下?”
谢南栀听着他关心的念叨,抬手覆在自己脸上,遮住了那双晦暗的黑眸。
这态度,摆明了是不打算回应他。
司时樾双臂环胸,斜倚在墙边,终于再次开了口:“谢家的情况,你比我们都清楚。要是再这么下去,你这谢家继承人的位置……”
“不要也罢。”他的话还没说完,谢南栀突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听到这话,穆蓁双眸微微眯起,心里十分意外。
谢家虽然比不上司家,但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豪门。
谢家的家业,又是多少人争着抢着希望能得到的。
可现在,谢南栀说不要就不要了?
“因为她?”司时樾挑眉。
谢南栀斜睨他一眼,冷笑,“别胡说。”
“我都还没指名点姓说是谁,你又在心虚什么?”司时樾毫不犹豫地揭穿。
话音落下,谢南栀一阵哑然。
穆蓁按了按太阳穴。
司时樾还真是对谁都这么毒舌。
不过……谢南栀这段时间夜夜买醉,真是因为唐诗音?
病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不知不觉间,司时樾和裴慕野的视线都齐刷
刷地向她投射过来。
穆蓁一阵尴尬,不得已开口:“我也不知道音音去了哪里。”
其实唐诗音一直有向她汇报自己的行踪来表示自己目前安全,但她知道唐诗音一定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行踪。
不管谢南栀现在的处境再怎么难熬,为了自己的好姐妹能有清静的生活,她绝对不能松口。
毕竟,唐诗音曾经也因为这个男人体会过了不为人知的痛苦。
她的回答,倒是在司时樾的意料之中。
裴慕野则是着急地挠了挠自己那头惹眼的银色短发,不知如何是好。
谢南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双黑眸明显又灰败了几分。
他重新在病床躺下,为自己盖好了被子,闭上了眼。
司时樾和裴慕野对视一眼,知道他的脾气,再继续劝说也于事无补。
他们静静退出病房。
穆蓁离开时,忍不住多看了谢南栀一眼。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仿佛一夜间变得沧桑,向来注重自己形象的男人,下巴处的胡渣却像是许久没剃了。
“在想什么?”司时樾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口问。
穆蓁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将所有的想法咽了回去,“没什么。”
也不知道唐诗音知道谢南栀这种情况,会有什么想法。
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将消息传给唐诗音。
至于唐诗音要怎么抉择,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不过自己的这点想法,她还不能让谢南栀知道。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司时樾只多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些什么。
“谢叔叔那边该怎么办?”裴慕野想到了让人头疼的问题。
他们和谢南栀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现在谢南栀发生了这种情况,他们当然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我去和他谈谈。”司时樾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面对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裴慕野看到他淡定的态度,想了想,稍微放下心来。
司时樾在谢父面前是有不少话语权的,由他出面,多少能缓和一下谢家这对父子的僵局。
穆蓁知道自己没办法介入谢家的闹剧,帮不上什么忙,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从医院离开后,她跟司时樾上了同一辆车。
“还在想他们的事?”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穆蓁收敛思绪,回头才发现司时樾和她靠得很近。
她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自觉地往后退,“你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和她靠得这么近?
司时樾挑起英气的剑眉,没有回答,但手里的动作已经给了她答案。
他在帮她系安全带。
因为来得匆忙,他们是自己开车出来的,现在司时樾坐在驾驶座
,穆蓁坐在了副驾驶。
穆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得入神,竟忘了系安全带。
她揉了揉太阳穴,“多谢。”
司时樾单手撑在她的车椅,扯了扯衬衫领口,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你好像很排斥我?”
“不是……”穆蓁抿了抿唇,努力藏起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刚才发现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