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边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中山装,模样儒雅绅士。
他看着床上的女人,眼神伤感。
直到女佣将中年女人擦拭干净,中年男人才离开了房间。
他轻轻将房门关上,看向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医生,“莱特,你老实告诉我,她醒来的几率有多大?”
这十几年来,男人每一天都会问这么一个同样的问题。
医生的回答已经公事化了,也几乎每天都重复,“傅先生,那位女士的情况跟之前一样,身体机能依旧如常,但因为大脑受到损伤,所以醒来的时间和几率我们没有办法确定。”
这是一位十分年长的医生,从业二十几年也见过许许多多的病患,他医术了得,对医学界内的各种真实案例也很清楚。
这位女士已经昏迷十几年了,当初被傅翰成送来给他医治时,就已经是植物人状态。
虽说世界上每年都有不少植物人苏醒的案例,但随着病人昏迷的时间越长,醒来的概率也就越低。
这位女士昏迷得实在太久了,身为医生,在放弃每一位病人时他也实在不舍。
可站在为病人家属朋友的角度,他又总是很想劝傅翰成放弃,别再白白浪
费精力。
这些话他在很多年前就提起过,但傅翰成都当听不到,于是慢慢的他也不再提起这茬,依旧每天按时为那位女士做检查。
除此之外,这些年他跟其他人心里也都抱有一个相同的疑问。
那就是这位女士的身份。
听到医生的回答,傅翰成虽然一点都不意外,但还是免不了一声叹息。
十五年了。
自己足足等了她十五年。
可还是等不来一个奇迹。
蓉英,十几年前你还是享誉全球的妙手神医。
没想到你成功医治了那么多人,最后却医不了自己……
深夜。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惊恐声:“啊——”
林芳华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地喘气。
好一会后,反应过来只是一个噩梦,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走下床从柜子里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年轻漂亮,明眸皓齿,像极了现在的穆蓁。
而这,正是穆蓁那位当年被她从山上推下来的母亲。
“苏蓉英!你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敢一直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林芳华恨恨地用刀子将照片划成几块,照片中女人的脸立刻四分五裂。
她这才
满意地将照片扔掉,可回味着梦境里的画面,林芳华的心还是静不下来。
十五年了。
她原本以为这么久过去,自己一定能坐稳穆夫人这个位置。
没想到自己现在非但什么都没得到,一颗心还越来越不踏实。
这段时间她梦到苏蓉英的次数莫名越来越多了,当年自己将她从山上推下来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
只希望那个女人能粉身碎骨,再也别回来!
不!要是苏蓉英还活着,早就来找她了,怎么可能会拖到十五年过去了还未现身?
想到这里,林芳华逐渐放下心来。
次日清晨,穆蓁一早醒来,就收到一个特别的消息。
终于找到谢南栀了!
接到司时樾特地打电话带来的这个消息后,她当即前往了谢家。
房间外围满了不少人,为了不打扰医生对谢南栀做身体检查,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候。
“现在是什么情况?”穆蓁看着乌泱泱一群人,找到了在房门口的司时樾。
司时樾将她带到了角落,“我们的人是在沙滩上找到他的,当时他已经昏迷,好在还剩一口气。”
简短的讲述,却让人惊心动魄。
穆蓁都能想象出来
谢南栀消失的这段时间处境有多危险了。
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在场人现在最好奇和担心的。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谢南栀的身体情况。
过了许久,医生终于从房间出来了。
“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了?”谢母着急地询问。
“谢少爷是因为太过饥饿导致的身体能力缺失,身体上也没有其他的伤痕,目前来看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们已经给他挂了生理盐水,相信不久后他就能醒过来。”
听了医生这番话,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
穆蓁紧皱的眉心却没有舒展开。
谢南栀回来了。
那唐诗音呢?
她失踪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她又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到现在唐诗音还生死未卜,穆蓁的心脏就不自觉地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