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娇没有回答。
而是眨着眼睛，平静地注视着洛川。
时间分秒流逝。
洛川去了一趟收银台，缴清了沈白娇的全部费用。
坐在椅子上又等待了一会儿，走廊外响起了匆促的脚步声。
虞汐喘着不匀的气息回到房间。
她的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份餐盒。
虞汐将餐盒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其中一份是米饭。
另一份装着菜。
大头菜，还有些土豆丝，肉食是一根琵琶鸡腿。
菜很普通，应该是在医院外的餐车那里买的大锅饭。
虽然味道尝起来很平常，但它能管饱。
“妈妈，你先坐起来，我把塑料袋取掉就把饭给你吃。”虞汐轻声道。
沈白娇记忆力不太好，但能感觉出来眼前的女生在照顾她。
便老老实实按照虞汐说的，坐在床边等待。
数秒后，虞汐用纸巾擦掉泡沫餐盒底部漏出来的油。
担心妈妈吃东西的时候，仍然会被油渍脏到手。
索性就将所有的纸巾全部拿出来，将它们展开垫在餐盒底部。
“妈妈，你快点吃饭吧。”虞汐将餐盒递过去。
沈白娇接过餐盒，用一次性筷子扒着米饭。
从头到尾，虞汐的视线都汇聚在沈白娇的身上，迟迟没有移开。
微微颤动的茶褐色瞳孔，弥漫着复杂与伤感。
突然。
虞汐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猛地转头，看向洛川的手心。
洛川的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太匆忙的缘故，导致虞汐忘记帮洛川买饭。
她抿着嘴唇，内疚与不安刹那间蔓延红润的脸庞。
虞汐站起身，扭扭捏捏地揉搓手指：“洛，洛川，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
“我，我忘记买你的饭了啊……”
“我当什么呢，一份饭而已，待会儿再买就行。”
“那你现在饿不饿啊……”
洛川瞟向虞汐雾蒙蒙的眼神。
放在之前，看到虞汐可怜兮兮的道歉模样，洛川绝对会开玩笑。
但是现在却不行。
虞汐心里已经够苦了，继续调侃打趣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短暂的停顿，洛川将目光移向正在吃饭的沈白娇，平静道：“不饿啊，先让妈妈吃饭吧。”
虞汐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洛川。
氤氲着泪水的眼眸浮现出更多的水汽。
洛川，你真的好好啊……
我想对你说谢谢……
但现在时间不太够……
晚上回家后，我在慢慢的跟你说，好不好……？
……
数分钟的等待。
沈白娇将餐盒里的食物全部吃了个干净。
虞汐很有眼力见的接过空盒，将它丢进垃圾桶。
又递给沈白娇一张纸巾。
“我吃饱了，谢谢你们啊。”
虞汐轻轻握住沈白娇的手，一遍遍地摇头：“没关系啊，你是我妈妈啊。”
“你为什么总说我是你妈妈？”
“因为你就是我的妈妈啊……”
“我有女儿吗？”
“有啊，我就是啊……”
虞汐的回答总是很平静，像是娇滴滴的少女音。
但洛川却能感受到虞汐的心情并不好受。
他很想做些什么，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只好坐在虞汐眼睛能够看到的位置，安静陪伴。
很快，黄昏将至。
沈白娇打完了全部的点滴。
按理说交完住院费，她是可以第二天中午再离开的。
但沈白娇很想见到自己的儿子，强烈要求离院。
最后，虞汐在出院手续上面签字，带着沈白娇离开。
接下来，便有了一段长时间的步行护送。
虞汐挽着沈白娇的手臂，陪她在石子路上缓缓行走。
洛川则跟在她们的身后。
“我儿子请你做保姆，花了多少钱？”
“没有花钱啊妈妈……”
“真的吗？你为什么不收钱？”
“因为……”
因为我是你的女儿啊妈妈……
你总是不在意我说出来的话，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记了啊……
“不管怎样还是得收钱的，不然你怎么生活呢？”
“回头我就跟我儿子好好说说，让他给你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