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上车厢里头人又多,就更让整个绿皮车厢,显得像是
一个大型笼屉似的熬人了。
到了晚上,有人脱鞋、有人吃东西,那股子汗脚味儿、混合着不知道是烤鸭、还是咸水鸭的味道,还有一些人的狐臭,简直就成了毒气弹。
我和陈八牛到还好,本就是穷苦人,不是啥讲究人,虽说这绿皮车厢里头闷热的可怕,可哪比得上我们在塔克拉玛干黑沙漠、太阳谷里头来的炎热难忍。
可alice和钱鼠爷就有些受不了,alice呢、有些小洁癖,受不了那股堪称毒气弹的味道。
当时见alice皱着鼻子、皱着眉头,只差没捂着口鼻不呼吸了,陈八牛那家伙还说人矫情、被美国的资本主义给荼毒到了骨髓里,已经没得救了。
alice呢也不知道是没力气跟他争论,还是懒得跟他争论,反正最后只是瞪了陈八牛那家伙一眼。
可要我说啊,这也算不得矫情,只能说每个人有各自的习惯和癖好,就像是四九城的豆汁儿,胡同儿里的那些大爷大妈爱的死去活来,几乎达到了一天不喝就浑身不得劲的程度,可我刚到四九城的时候,不要说喝一口豆汁儿了,就是闻到那股子味道,都受不了,可当时街坊邻居,就连隔壁那位人送雅号八门提督的正宗老四九城人,也没说我矫情。
钱鼠爷那家伙,大腹便便的,这胖子的,多数不怕冷、怕热,也有极个别特例,怕冷不怕热。
钱鼠爷呢,就属于那种典型怕热不怕冷的胖子。
在那好似笼屉一般的绿皮车厢里头闷了一天一宿,钱鼠爷一直是汗流浃背。
最后钱鼠爷和alice实在是忍不住了,正巧呢卧铺车厢里头
空出来了一些床位。
钱鼠爷难得大方一次,直接掏钱补办了卧铺票,我和陈八牛呢自然也就跟着沾了光。
到了卧铺车厢里头,钱鼠爷立马就脱掉了上衣,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大口喘着粗气牢骚道:“姥姥的,这长沙不愧是四大火炉城市,真够热的啊!”
“这要是去了云南,鼠爷我不得热化咯!”
“鼠爷,你把心放肚子里头吧,昆明既然被那么多人称为春城,那肯定不会浪得虚名的!”
alice在长出几口气后,也是大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原本那节卧铺车厢里头只要我们四个人,到了傍晚的时候,又来了四个人。
四个人,一个穿着很考究的中年女人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还有一个云贵口音的男人和一个戴着老花镜,穿着中山装,头发已经雪白,可身形却很是挺拔,一张国字脸很有气势的老人。
看到那老人的第一眼,直觉就告诉我,这老人啊不简单,多半也和长沙的李老爷子一样,是早些年为了保卫祖国,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老英雄。
还有那带着孩子的女人,从走进车厢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紧紧地抱着小孩,脸上的神情也显得特别古怪,眉宇间似乎总噙着一抹化不开的愁云惨雾。
我看得出来,那对母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可人家不说,我们萍水相逢,也不好多问。
进了车厢后,原本的大家都是各自忙活各自的事儿,要么就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可就在那个时候,火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整个车厢都跟着摇晃了起来,这一下子整个车厢里头都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