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不对,”苏轻戈开口,“你当时报警后所录的口供,是失手误杀。”
“那是我当时想要脱罪。”张曦月抬了抬眼皮,有些疲惫。
“你现在不想脱罪了吗?”
“有目击证人,我没有办法脱罪了,只能积极配合,寻求减刑。”张曦月说的很明白,而且还提到了案发事后的目击证人。
苏轻戈觉得很好。
这件事主动由张曦月提出来,要比她主动提出来要好的多太多。
“目击证人会不会做假证?”
“不可能,那个老东西的家里人恨不得把我判死刑,怎么可能会让目击证人做假证配合我脱罪?”
“也就是,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有人用巨大的利益来诱惑目击证人,目击证人就有可能做出对你有利的说辞,然后来配合你脱罪,是吗?”
苏轻戈问张曦月。
张曦月被苏轻戈问的有些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苏轻戈单刀直入,“我是苏夏的姐姐。”
张曦月眯了眯眼睛,看向苏轻戈的眼神瞬间复
杂了许多,“苏夏是谁?”
“许鹏辉认识,你也认识,你还知道我是许鹏辉大舅子的老婆,这不是说明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曦月看着苏轻戈清明而又锐利的双眼,思索了一下:“你想跟我做交易?”
“可以这么说。”苏轻戈双手放在桌面上,手指合拢成一个圆形,“十一年前,许鹏辉犯那两条人命案子的时候,你在现场吧?”
张曦月紧皱的眉头松开,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来,有点诡异:“你问对人了,苏轻戈。”
“怎么?”苏轻戈心弦一动。
张曦月道:“我在现场。”
苏轻戈的心,猛然一滞。
仿佛找寻了多年的答案,一个低头,就捡到了。
张曦月看苏轻戈有些被惊到的表情,也有些无趣的笑着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当年跟许鹏辉鬼混一阵,还能博一个多年以后帮我打官司的人。”
苏轻戈手指蜷起,眉眼更利:“我要你帮我作证。”
“可以,”张曦月将背靠在冷硬的椅背上,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但是,我也要让你一定帮我打赢这场辩护官司。”
“会的。”
只要张曦月是帮父亲跟弟弟翻案的重要证人,那么,她一定会帮张曦月打赢这一场官司。
探视时间还有一些。
张曦月看着苏轻戈的手指在桌案上蜷缩起来,忽然道:“当时你不在现场,要不要我说一说十一年前的现场让你了解一下。”
苏轻戈喉头发紧,手指从桌子上移开,摸了摸自己凸起的小腹,手指放在了薄外套的口袋里面:“说吧。”
张曦月看了一眼天花板,道:“你那个弟弟好像是第一次来a城这么大的城市。”
“是,他才九岁,之前一直在乡下生活。”
“他不该到这种地方来的。”张曦月叹了口气,好
像也有点可怜那个孩子。
她本人也是乡下出身,后来因为家里人重男轻女的意识很严重,被扔到了当地孤儿院的门口。
然后才被张行给当做是做慈善的招牌给带回去做了养女,然后从一个乡村女孩走进了大城市。
“他只是想要看看姐姐。”苏轻戈的声音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是手指已经攥紧了,指甲深深的掐到肉里面,几乎要掐出血来。
时至今日,她仍旧很后悔当年争强好胜。
如果在那个时候,没有非要考a城的学校。
如果留在当地念一所普普通通的学校,弟弟跟父亲就不会大老远的从老家赶到a城来看她。
也不会出车祸死掉。
“许鹏辉可不会管他想要看谁,当时许鹏辉喝了不少酒,载着几个妹子在马路上飚车,你弟弟有点倒霉,虽然是走的绿灯,但是,还是被许鹏辉给撞飞了。”
张曦月是当时坐在许鹏辉车上的妹之一,虽然喝了点酒,但是并没有醉,所以记得很清楚。
“当时你弟弟没有立刻断气,躺在地上,小小的一只,只是身体不断往外流血,还有呼吸,你爸嚷着要我们喊救护车送你弟弟去医院。”
“为什么没有送去医院?”苏轻戈眼睛里漫上红血丝,神经紧绷着,勉力不让自己失态。
张曦月有点好笑的开口:“十一年前嘛,一条乡下的人命,折算一下顶多也就十几二十几万咯,但是那种重伤的伤者送到医院里面,一口气吊着死不了,光是抢救跟后续不间断的治疗,又要花多少钱?简直无底洞啊!而且还要浪费很多时间,多麻烦。”
“麻烦?”苏轻戈问张曦月,觉得这个说法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