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晚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她疲惫地靠在门边,闭上眼,任由冷风从窗缝中渗进来,刺得脸颊冰凉。沈瑾寒的提议像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她的心上,迫使她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现实的残酷。
她走进客厅,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空间,陈旧的家具显得冷清而落寞。母亲躺在沙发上,盖着薄毯,眉头紧锁,似乎连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星晚,你回来了?”听到开门声,母亲林慧兰睁开眼,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担忧。
“妈,怎么还没睡?”林星晚连忙走过去,将母亲扶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我睡不着。”林慧兰叹了口气,拉住女儿的手,“公司的事……解决了吗?”
林星晚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还在想办法,您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林慧兰的眼圈微红,声音哽咽,“要不是你爸执意投资那个项目,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星晚,对不起,妈拖累你了。”
“妈,别这么说。”林星晚伸手抱住母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然而,说这话时,她的内心早已乱成一团。
三天时间,嫁给沈瑾寒,还是眼睁睁看着家破人散?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林星晚一夜未眠,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思索着这道“选择题”。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紧迫,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星晚起身换了衣服,决定去找父亲。母亲因为健康原因无法承受更多压力,而父亲林永山是家中欠债的直接责任人。
林永山目前住在郊外的小旅馆里,这里廉价而破旧,与他往日西装革履、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形象大相径庭。推开门时,林星晚一眼便看到父亲坐在床边,双眼无神,手中还握着一瓶廉价的白酒。
“爸!”林星晚心头一紧,快步上前,将酒瓶夺过,“你在做什么?!”
“星晚……”林永山抬起头,看到女儿的一瞬间,眼底的愧疚几乎化成了泪水,“我没用啊,连累了你们……”
林星晚强忍住眼眶中的湿意,声音发颤地说:“爸,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还能想办法!”
“还能想什么办法?”林永山苦笑,低下头,“沈瑾寒那样的人,根本不会放过我们。”
“爸,你知道沈瑾寒的提议吗?”林星晚紧握双拳,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林永山猛地抬头,眼中透出一丝慌乱:“什么提议?”
林星晚深吸一口气,最终将沈瑾寒提出“协议婚姻”的事说了出来。话音刚落,林永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行!”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星晚,这绝对不行!”
“可是……”林星晚的声音哽咽,“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就算没有选择,也不能让你去牺牲自己的幸福!”林永山狠狠捶了下桌子,声音中带着决绝,“星晚,沈瑾寒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他看似冷静从容,实际上心狠手辣,你嫁给他只会成为他的工具!”
林星晚一愣,她早就听说过沈瑾寒在商场上的强硬手段,但没想到父亲会如此抗拒。
“星晚,听爸爸的话,我们总能找到别的办法。”林永山握住女儿的手,语气里带着恳求,“不要走这条路,好吗?”
林星晚咬着唇,泪水终于涌出眼眶。她多么希望父亲的话是真的,可她心里清楚,现实比想象中更残酷。
当晚,林星晚回到家,一边照顾母亲一边陷入沉思。时间正在飞快流逝,而沈瑾寒的“三天期限”却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在她的肩上。
“叮——”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她下意识地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声熟悉又低沉的声音:“林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是沈瑾寒。
林星晚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手机,语气艰难:“沈总,我……”
“没关系,你还有一天时间。”沈瑾寒的语气依旧平静,像是在谈一场普通的生意,“不过,我不喜欢等太久。”
电话挂断,林星晚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前的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
她该怎么办?嫁给沈瑾寒,能换来父母的安稳,却失去了她渴望的自由;而拒绝沈瑾寒,家庭的债务便会彻底将他们击垮……
三天期限的最后一晚,林星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内心的挣扎和煎熬已达极限。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她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