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祖母生了场大病随祖父去了,姜家也只剩姐弟二人相依为命。
徐天雄因为一场战役伤了腿,又不愿在朝堂上面对那群老迂腐,选择了卸甲归田。
紧接着方师爷马不停蹄的带着妻儿老小投奔他去了。
哦对了,他这斯老牛吃嫩草,娶了个小媳妇儿,给他生了个娇软的小姑娘,这老小子一点年轻时的斗志都没了,天天恨不得生根长在他媳妇儿和闺女身边。
本来姜家产业是归姜老二打理的,可他死命要跟着姜南溪进军营,她本不同意。
架不住这孩子学会了苦肉计这招,动不动就守着姜家牌位长跪不起。
对着姜老夫人的牌位磕头谢罪说是没能看顾长姐他心内疚不已。
本就柔柔弱弱一读书人,这么折腾还能有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吐血的。
天天小媳妇似的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稍养好些又去到姜家列祖列宗面前跪着。
姜南溪认输亲自把他请到营里。心里想可别再打扰祖宗们的清净了。哪天把祖宗惹烦了谁来保佑整日刀口上舔血的她?
就这样姜瑞安顶替了方师爷的位置。而方师爷倒被绑在姜家效力去了,每次来信总骂骂咧咧说他是回去养老的现在却和个驴似的忙的脚不沾地。
说起这个姜南溪更是神烦。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尊大佛,又来了个唐僧,每日在她耳边念啊念的,不让她去逛红楼找花魁喝酒,不让她去花船听曲儿,这个不让那个不行的。
提到他就脑瓜子生疼。
时光飞逝。
林钰就在这副身体里眼看着她在一场又一场的战役下磨练,渐渐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一军领帅。
西黔13年秋,官家驾崩,长子继位。
次年铖国举兵犯进,单看这一个小国不足为惧可之前战败的邾国也跟着凑起热闹。
西黔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更何况主城东靠海边,这落在周边小国眼里那简直就是一块油汪汪冒着香气的肉,谁都想啃上一口。
新帝昏庸且懦弱,他刚继位便像个筛子似的将他父亲给他留下的忠臣统统杀了贬了流放了,剩下的皆是溜须拍马之辈。
“边关急报,后峪已破,军队已向滕城进攻。”
不过几日,铖军连破两城。
急报传于殿前,殿内一片寂静。无一人敢上前。
“臣请战。”
安静的大殿上有一道女声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姜南溪。
商讨了一天,新帝早就坐不住了,后宫里有美酒还有美人,谁耐烦听这些个老古董念经。
“准了,准了。封你姜南溪为护国将军,掌帅印。即刻出征。”
姜南溪跪在殿前领旨。殿内也无人和她争这主帅之位,铖邾两国狼狈为奸,兵力更为强悍此战艰难程度不难想象。
人人都知这不是个好差事,她一介女流却做了出头鸟。这不是公然打他们的脸么。
上面那位已匆匆下朝。
各位大臣也纷纷退朝归家,路过姜南溪纷纷侧目,更有甚者偷偷啐她。
“自不量力”
她并不在意外界评论,一群大男人整日里像深宅妇人似的磨牙,甚至都不敢当面讲一句不顺她耳的。
这群窝囊废。
若他们能当着她的面讽刺挖苦倒也坦荡,偏只在暗地里嘀咕引人厌恶。
姜南溪同还说得上几句话的同僚拱拱手后阔步离开。
好让他们有空间去议论,免得像老鼠似的只敢低声唧唧。
次日,徐家军整装待发,徐天雄走了亲信却尽数留下,这些人忠心耿耿誓死追随。
大部队浩浩荡荡往腾城进军。赶在敌军攻城前驻扎在了腾城内,没有占用百姓房地,只在城楼下扎营。北风凛冽帐子四处漏风。
见姜南溪愁容满面姜瑞安开口安慰。
“曹州知道我们出兵,已派人护送粮草棉衣往这赶了。”
“现在对比徐将军那会已是天差地别了。当初最难熬的时候,我们以天做被地做床现在还有个帐子遮风,棉被棉袄也都是去年将军您刚给换的。”
李副将也跟着附和。
“希望此战能尽快结束,好让他们赶在过年前回去。”
说是这样说,可这仗从初冬打到了开春还未结束,城墙上的鲜血干了又湿慢慢风干成了黑红色。
姜南溪是老伤添新伤,脸上被冬天的寒风吹皴了,姜瑞安拿猪油追着她往她脸颊上涂。
“哎呀你怎地如此啰嗦皴就皴了,天暖和不就过来了吗?”
他把瓷瓶往桌上一扔甩袖离去。这就是生气了。
“谁乐意管你。”
“你看看你看看,你啊我的,连阿姐都不叫了没大没小,祖母不在没人能管了你了是吧。”
迟早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