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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不悔(1 / 3)

雷电暂歇,外面的雨却越下越大。

未至浅夏,澧泽丰沛,暮春时节的雨竟也下得这般盛大。

风也飘飘,将原本懒散半阖的窗牖吹得不停哀鸣,“呼啦呼啦”的声音,大珠小珠的雨点密密匝匝地倾盆砸下,本就零落的花叶更添凄凄惨惨,雷声渐细,风声正紧。哪里来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呢?

到了这个地步,叶采薇其实还是紧张极了。

那本册子在上次夜谈时又被温谣翻了出来,给她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她自信烂熟于心,已有了万分的把握,转眼落于实践,竟然还与想象中不同。原来容津岸实在……天赋异禀。

人和人之间的差异这么大吗?

那册子上所画,她以为已然是极限中的极限,方才自己没看清,顾上不顾下,混沌着把心一横握住,霎那间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容津岸还有什么短处吗?

瞧她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呢,要退缩吗?叶采薇一万个舍不得。今晚是她策划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有了的天时地利人和。她从一开始就斩断了所有的退路,将所有的手段和方法用尽,如若真的在这个时候退缩,以后怎么办?

以后要如何与他相处?

从前他待她本就冷淡,再加上这件事,恐怕会更加难上加难。她赖以维持的主动的壳,一击即溃,再也无法在他面前抬头。

何况她已经……这样了。

她还在直坐,被暴雨浸湿的风刮进来,吹散了暧昧的燠,青丝和发尾都被吹起,呈露出更多雪白的春色。进退失据,比一开始就失败更让她沮丧。

顷刻间,叶采薇的额上便有细细的汗水,滚下来,凝结在她光洁莹白的下颌,圆溜溜的几颗。她开始不敢凝视容津岸的眼,眼睛直达心底,会将她的色厉内荏暴露无遗,最终使得功亏一篑。手上还是并未放松,却忽然听到偃旗息鼓的雷电又一声惊雷,噼里啪啦炸开,叶采薇吓得一颤,素手也跟着动了动,却在雷声的尾音里,分辨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这些声音,来自容津岸的喉咙。

仿佛有了感应,她倏然抬眸,撞进了他星奔川骛的眼。他的眸底极深又极浅,黑如渊薮,却将她此刻清晰映照。她的脸色慌乱,无处躲藏。

可他分明也流了许多汗,汗珠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大剌剌地滚,划下几道意味不明的线。对视之间,谁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让错乱流泻分毫。

叶采薇以为时间仿佛停住。

可突然变作了天旋地转,只是眨眼之间,上下颠倒,主次轮换,她反应不及,被压住,被桎梏。发尾被容津岸随意拿起,放在鼻尖嗅闻,好似沉溺,眉眼却又疏离,自上而下,他将青丝把玩,一点一点缠绕他骨节分明的长指。

渊亭岳峙的正人君子,不见半点被侈欲操纵的失控模样,反而好整以暇。

越是克制,就越是诱人深陷。

“你……你…”叶采薇很想说出挑衅的话来,理智被抛却,徒留期期艾艾。

她已倾尽所有。

阴影压下,视线被覆盖,耳畔有炽息徘徊,然后蓦地一口,将她早已红得滴血的耳珠尽数吞下:"薇薇,你想好了没有?"是容津岸,他在问她,无比郑重和认真,嗓音带着磁。

她沦陷在他短短的几个字里,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是海誓山盟。她想回应,长句短句,上阙下阙,有说不完的话,却统统被堵在了喉咙里。叶采薇像猫儿一样呜咽,嫩生生的脚趾蜷缩,凭着感觉找到他紧绷的腓与胫,趾甲圆硬地上下轻刮,代替她的樱唇回答他的问题。

容津岸薄唇紧抿,眉头有雾,若隐若现地皱出"川"字,漆黑如洞的瞳孔,明明灭灭的光华,神色肃穆庄严,不容一丝轻慢,仿佛对临神祇。

叶采薇看着他,看着他的动作。

她要把每分每毫刻在脑海心底,骤然被挤的那一刻,她的指尖无故发麻,陌生的绽裂伴随着酸和臃鼓,让她把所有准备好的理智全都抛在一边,坦然而赤倮地迎接。

眼泪倏然上涌,根本控制不住,羽睫湿得乱作一团,柔荑将褥单绞紧,也无法纾解痛意,天崩地裂地来,孱孱弱弱地去。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因为动作,容津岸靠得很近,叶采薇咬牙支起自己,狠狠张开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尽管这一切都是自己强求来的,但他让她痛,她也不愿忍让,定要以牙还牙。这一口下了死力气,仿佛要将这一块苍白的肌理直接咬下来,和血生吞入腹。“薇薇,薇薇……你真是、真是小老虎……”果然,这一口换来了容津岸带着喘,息的抗议。

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日常衣冠楚楚时,为了丁点大的论点,也能争个你死我活,如今深嵌,又怎么不是睚眦必报的脾性?

容津岸的报复淋漓尽致,汗水簌簌滚落,像窗外的雨那样大。叶采薇被他抱紧,起来又放下,仿佛高恳空中,又仿佛沉入深渊,花香和泥土气,少女的体香,还混合出别的气味,摇摇兄兄的床帷,支离破碎的轻响,像轮换不停的日月,也像奔流入海的江河。

“哪里是小老虎,分明是小猫,小猫才这样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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