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耽搁了。"
“陆思蘅,你还骗我?”阮韵知气:"我不信,你转过身来。"那人不动。
阮韵知走上前去欲揭穿他,却不料他忽地转过来,她脚步顿住。这人的面孔很陌生,头戴斗笠只露出半边脸,五官长得跟陆思蘅一点也不像。
陆思蘅是俊俏的,五官精致。但此人脸上有疤,皮肤也皱皱巴巴的,眼睛下耷,眉目也浓郁粗糙,瞧着就是个常年干活的汉子。但很快,她目光又凝在了这人手上…他为何不肯承认?
为何不肯见她?
那人等了片刻,道:"夫人,这下你信了吗?我不是陆思蘅。"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陆思蘅!”阮韵知撕心裂肺喊他。那人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你不要我了吗?”阮韵知问。
终于,那人停下了脚步,但只停顿片刻,再次抬脚而去。然而才走了两步,就听得身后“哎呀”一声喊叫,他立即转头。
却见阮韵知已经不在原地。
他三两步追上前来查看,发现阮韵知不慎滚落了斜坡的荆棘中。当即顾不得其他,跳下去救人。阮韵知等的就是这一刻,在他跳下来时,瞅准机会在他脸上一扯。来人躲已经是躲不及了,脸上的面皮被她生生扯下一角,露出白皙的下巴来。“陆思蘅,我就知道是你,你居然还敢骗我!”阮韵知怒从心头起,一股脑翻身坐在他身上,拳头狠狠地朝他砸去。
适才她瞧见这人的手就猜到了真相。
他的脸像三四十岁的,可手很年轻,还有些白皙,不像是常年干活的人。这般不协调,必定有鬼。阮韵知处世尚浅,但读书多,曾在书中看到过民间有种易容术,便是制一张面皮粘在人脸上,再用头发或帽檐遮挡,以假乱真。
此人不是陆思蘅是谁?
阮韵知心里又怒又委屈,拼了命地发泄。陆思蘅也不反抗,捂着脸任她打。等她打累了,才缓缓睁开眼,然而这一看,心顿时揪得生疼。阮韵知此时发髻歪斜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模样又委屈又可怜。
“陆思蘅,你为何要跟我和离啊?你自作主张也不跟我商量,我同意了吗?”
陆思蘅痴痴望着她,不说话。
阮韵知的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嘴巴一瘪:“陆思蘅,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瞧着她哭的模样,陆思蘅心都要碎了。“阮三,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只是什么?”
他语气低落:“阮三,你跟着我有什么好呢?你看,青州这种地方荒凉,你细皮嫩肉的,就该留在京城才是。”
阮韵知黛眉一竖:“你是这么想的?”
陆思蘅动了动唇,又道:"再说了,你不是喜欢程俞安吗?和离了你就唔——"
话未说完,嘴巴就被阮韵知捂住。
阮韵知恶狠狠睨他:“谁跟你说我喜欢程俞安?”
陆思蘅缓缓睁大眼,又听阮韵知道:“程俞安那个卑鄙小人,哪里值得我喜欢了?在你陆思蘅看来,我阮韵知眼光就这么差?”
陆思蘅眨眨眼,神色半是欢喜又半是诧异,正想开口说话,嘴巴才动了动就被阮韵知用力摁住。
“不许你开口!”阮韵知道:“现在由我来说,陆思蘅你给我听好了,和离是要两人同意才叫和离,我不同意你休想。”
"可和离书已经摁手印了。"
“我已经撕了!我不承认!”
“.……”
默了默,陆思蘅缓缓坐起来,阮韵知也放开她,挪到了一旁。
“阮三,”陆思衡问:“你跟着我做什么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无权无势,也不是忠勇侯府的小侯爷了。以后……以后可能也养不起你,你留在青州只有吃苦的份。”“陆思蘅,你嫌我不能吃苦?”
“你吃药都怕苦,能吃什么苦?”
“…………”
回青州的这一路,阮韵知因为怕吃药陆陆续续病了许久才见好。此刻,她无法反驳。
陆思衡又道:“阮三,你回京城去吧,现在祖母也下葬了,你已尽了你的义务,即便现在回京城也无人造责你。听我的,青州不适合你,回京吧,你喜欢读书,喜欢当夫子,回到京城还能继续做元家的
三小姐。你……阮三,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阮韵知死死盯着他:“陆思衡,这些都是你的借口吧?其实你不喜欢我对不对?当初成亲的时候你就不想娶我,早就打算好要和离来着。现在你说什么为了我好让我回京城,其实是巴不得与我和离。”
"我哪有这么说?"
“那你是何意?我都来青州了你还撵我走,你不说出个合适的理由来,我偏不走了,我就留在青州。”
“阮三,你怎么这么无赖?”
"我就是无赖,你说,只要你亲口说不要我,我就立马走。你说啊。"
“我………”
“陆思蘅!”不等他开口,阮韵知凶巴巴瞪他:“你要是真敢说出来你就死定了!”瞪了会,她忽地鼻头一酸,扑过去抱住陆思蘅。
“我不走了,你撵我也不会走。我答应过祖母要好好陪着你,我不会走的。”
闻言,陆思蘅心头发热,抱住阮韵知,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