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成冰的日子里,林挽碧通常窝在床上不肯起来,一直要到晌午气温稍稍上升,才裹了厚厚的棉衣用午膳。
也是奇怪,来帝都这些年了,每每到了冬日还是不适应,实在冷得很,林挽碧觉得,她这南方的身子骨,大概天生就承受不住北方的风雪。
这一日 如往常,她醒了之后赖在床上,反正也没什么人管她。青萝却急急忙忙地拿来衣物,嘱咐林挽碧穿上,“小姐,快些梳洗打扮吧,宁嫔娘娘要见你。”林挽碧极其不情愿地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又很快缩了回去,她打了个冷战:“不行,青萝我不行,太冷了。”
青萝见林挽碧这模样,很是心疼,垂着眼叹气不说话。其他人的房中绝不至于这么冷的,添满了暖炉,又有热炕厚棉被的房间怎么会冷呢?青萝一直都觉得,姚家人对林挽碧着实过分。林挽碧见青萝的表情,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强打起精神来,咬咬牙掀开了被子,状似无意地轻笑一声:“我骗你的,怎么能随便说自己不行呢?青萝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生活的确很残忍,命运对她也不公平。但林挽碧始终觉得,不该带上其他人。青萝做了她的Y,林免碧十分感激,她以为姚府中不会有人摊上自己。所以,林免碧把青萝一直当妹妹看,做妇姐就要有做姐姐的样子。
穿戴好以后,林挽碧携青萝一起起拜访宁嫔,屋外的寒意瑟缩,宁嫔这里却暖烘烘的,她拿了个暖手炉递到嘴巴发紫的林挽碧手上,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了林挽碧说话。
“考虑得怎么样了?”宁嫔不想费太多口舌,她相信林挽碧也是,便没打算绕弯子。
“没考虑好。”林挽碧其实已经有了些许想法,虽然还不太确定,但大体上是想清楚了,但是林挽碧不想一开始就显得太容易被拿捏住。
“本宫说了只给你三日考虑。”宁嫔的语气依然十分温和,没有生气的意思。
林挽碧也从容淡静,她答道:“话虽如此,挽碧只是在确定一件事情。”
宁嫔隐隐感到林挽碧并不好控制,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老虎拿捏免子的样子,林挽碧并非表面上看起来乖巧任人宰割的兔子,而是一只狡猾却不够老练的幼狐。
当然,自己也得沉得住气,不过初生牛犊而已,话虽如此,宁嫔又觉得自己占了下风,她这是在被林挽碧提要求,宁嫔敛住笑意,对她说:“说。”
林挽碧反而加深了脸上的笑意,此时她脸上的青紫已经被室内的暖底融化掉,白皙光洁的脸蛋上的笑容很漂亮,眼睛看上去清敞无比,“我在想,我与姨娘是拴在一跳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 损俱损,
承蒙姨娘信任,若挽碧真能往高处走,定不会忘了姨娘的大恩大德。"
这是林挽碧第一次叫宁嫔姨娘,她不过是在提醒宁嫔,她并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工具。
听你这样说,是同意的意思。那便随我进宫一阵吧。”宁嫔虽觉得林挽碧恐怕不会很听话,但怡怡是因为这个,宁嫔觉得林挽碧绝对不是个废物,身上带点刺头的往往有真本事。林挽碧不仅带刺头,
还懂得藏锋,宁嫔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宁嫔带人进官,其他的 妃也没闲着,都知道太子第二年春要纳妃的消息,但了各自家族的使命要往太子眼前塞人。其中有一个很为重要的一关,便是太子的生母静端皇后,虽然传间中太子与生母的关
系冷冷淡淡,从小便与皇上更为亲近,但选秀这事,毕竟还是皇后在把关。
带林挽碧进宫的第三日,宁嫔去皇后处请安时才带上了林挽碧,越根成事便越是急不得,这几日她仔仔细细地把宫中的规矩,以及有关皇后和太子的细节和林挽碧讲了几遍,本来还想让林挽碧学学礼
仪,可宁嫔没挑出她这方面的毛病来。
宁嫔这些年并不得宠,有没有个子嗣,在后宫中地位并不高,但由于性子端庄不惹事,为人处世方面滴水不漏,和皇后的关系走得近,也没什么人敢轻易踩到她的头上。
“一切可都记住了。”临了出门之前,宁嫔问道,林挽碧很是淡定地答了个然,宁嫔便放下心来。
静端皇后是后宫中最得宠的女人,生得明媚漂亮,家世显赫,育有一儿一女,是宣景帝捧在手中的娇娇。她本人的性子温和至极,治理后宫也讲求一个“和”字。
林挽碧在心头默了一遍。
妃娘们按例都要向皇后问安,林免碧只能在外头等着众人结束后,才能进去。静端皇后的官殿果然与 般妃子的不同,比宁 所住的连云殿要大上一杯,侍奉的下人们衣着虽朴索,但看得出料子也是上
乘的。
宁嫔叮嘱静端皇后的贴身宫女元微照顾一下林挽碧,林挽碧起先还觉得十分奇怪,这样的要求似乎不太合理,但元薇竟然欣然同意了,居然还邀林挽碧 同去庭院里吃糕点。
林挽碧原本想像前几日所学的那样,朝元薇行一个礼,但转念又改变了想法,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两只手互相纠缠,站在元蔽和一众宫女身边,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后头是元薇主动走了过来问她:“林姑娘,过来呀,宁嫔娘娘和我家娘娘的关系甚好,托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