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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夜游神(1 / 3)

一年前。

东宫思正殿里,汩汩鲜血从阶上留下,大殿中央横陈着几具尸体。

皇帝病重,太子专权,独断专行。

很快尸体便被拖了出去,又有两三位宫人提着水桶上来清洗血迹,片刻之后,思正殿便只剩下太子一人。

张海蝉在殿外等了片刻,便听得里面冷声道:“进来吧。”

大殿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帏帐里,水声泠泠。

张海蝉进来之后便没有抬头,一路躬身,倒是崔狸,睁着大眼东张西望。

太子从帏帐后走出来,用一块巾布擦着手。张海蝉在他现身之前便将崔狸拉着一起跪下。

“殿下……人带回来了。”

太子段叔斐微微侧头,与那个虽是跪着却抬头打量他的小姑娘对视。

满朝权臣权势滔天,也没有几个人敢这样与他对视。

彼时,崔狸尚不知道害怕,只觉得这满殿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叫她有些不适。

这是怎么了?就是过年,似乎也杀不了这么多的猪……

且谁会在这种地方杀猪?

太子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崔狸的下巴,左右审视。

崔狸感觉,他怎么跟在集市上挑牲口似的。

她不喜欢这样被人这样打量,便也伸出手,去捏那好看的鼻子。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很想这么做了:她在梧桐丘可没见过这么挺拔俊俏的鼻子。

太子猝不及防,立刻挥手打开她的手:“放肆!”

崔狸朝他吐了吐舌头。大有一种“你能摸我,我就能摸你”的嚣张。

太子有些意外。

说实话,崔狸这张脸真的很难让人讨厌。

黑白分明的大眼如林间小鹿般天真好奇,上扬的嘴角天生笑脸,脸上全是人事未知的懵懂。

这便是,我的太子妃?

除了刚才那阵莽撞。也难怪,她未加调教。假以时日,她自然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

太子微微直起身子,将手中的巾布递出去,正好递在崔狸的面前。

张海蝉偏过头来,拼命朝她眨眼,崔狸莫名其妙,好半天才明白张海蝉的意思,指了指自己,得到确认后,才迟钝地将那巾布接了过来。

张海蝉后背已经是一层汗了。

太子背负双手,淡淡道:“张公公,别是给人掉包了吧?”

母后曾说,等他弱冠,便要送他一份礼物。这份大礼,便是云水族公主玉离笙。段叔斐将通过联姻,获得这世间最神秘也是最富有的氏族——云水族的鼎力支持。

张海蝉又低下头去,双手奉上那木盒子:“待殿下查验!”

“哦,你打开瞧瞧不就是了。”或许是今晚杀了好多人,太子有些累了,说话有些意兴阑珊。

“臣……不敢。”

段叔斐微微觉得诧异,便伸手打开锦缎盒子,里面却是半块玉佩,一封陈旧的书信。

另外半块玉佩,自然在太子手里,只要相合,便足以证明。锦缎盒子里,却又有一封信。

太子又将书信打开,看了两眼,又朝崔狸看去。

而此时崔狸又分神了,虽说还跪着,却东张西望,还顺手拿太子的巾布擦了擦地上残留的水渍。

这皇宫是大是高,地面也平坦,柱子也粗壮,壁画也好看……可是阴森森的,要说起来,还是姨娘的小房间呆着坦然自在。

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跟姨娘好好道别。可若不进宫,哪来的月钱给姨娘看病?

就在她担忧姨娘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已是准太子妃了。

太子手上的这封信里写着,这女孩身体上与他相同位置处,有一个与他相合的纹身。

难怪……

不过这却叫太子犯了难,毕竟……男女有别,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直接扒开人家衣服验明正身;可是这事又不能假以他手。

“行了,退下吧。”太子把那封信扔进盒子里,随手丢在案几上,揉了揉眉心。

这几年连年旱灾,民不聊生,叛乱频起,折子雪花般飞向朝廷。太子理政,哪一天不是忙得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如今这女孩却在提醒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甫一弱冠,这前朝后宫都在明示暗示,给他压力,权臣的千金会被塞进宫里,支持他,或者成为他的掣肘,或者两者兼有。

真是心累啊------

眼下,若不是以沈相这个老东西逼得紧,一心想把女儿送进宫,他又何必急急忙忙把人召来?

至于册封一事,且再说吧。

思正殿冷清清的,此时,更是连个宫女都没有。

段叔斐向来不喜人近身伺候,他的生活起居,竟全是亲为。

张海蝉得了“退下”的指令,躬身朝殿外退去。而累极了的段叔斐转身走向后殿卧房,连靴子也没脱,便躺在床上睡去。

等张海蝉退到殿外一抬头,便见崔狸也跟着出来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

“不是让退下吗?”

“是让我退下,不是让你退下,殿下还要……哎,总之你以后就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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