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啊!这不知道是什么妖邪,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不能贸然行动啊……”
“什么从长计议?!”言壑猛地甩开几人,“他就要被拖进去了!”
挣扎间,应流扬被一只手捂住了眼,他的眼前忽然漫起血色。
他看见岸上所有人举着火把无动于衷,只有言壑在极力上前,可却被众人拦住。
应流扬心中忽然绝望起来。
从前是,现在也是。
从前他与洗心换骨身天堑一般的差距,使他做不成宗主,使他灵根尽碎,使无数师兄弟死在他的面前。
如今凡体之躯没办法自救,岸上的通透身无人帮他,他只能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拖进深渊。
为什么?
凭什么?
他不甘……他真的不甘……
应流扬猛地挣扎起来,皮肤被泥沼之中的碎骨刮得血肉模糊,刺痛让他清醒过来,他一把握住腰间的有刃,扯下来狠狠朝着无尽的血肉泥沼中挥舞劈砍。
他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从容地起势捏诀,没有办法使用剑招。
他弱得可笑。
就像是濒死前的最后挣扎。
每挥舞一下,如同挥舞着千斤重的东西,钝刀划不破纠缠他的血肉碎肢,应流扬很快就筋疲力尽,只能任凭烂臭的腐肉再度裹住自己。
应流扬目眦欲裂,整双眼就像要渗出血一般,他死死握住有刃不愿放弃,口中隐隐渗出血,仍在拼尽全力为自己求出一条生路。
一道剑气如同天光破晓,划破黑暗,照得应流扬睁不开眼。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他在这道剑光中看见了故人。
满头白发束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犹如仿佛高山之上的皑皑白雪,纤尘不染。
他从来都在仰望,如今卑如微尘,言袭更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