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先前下嫁漠北确实委屈,若有心仪的男子倒也无妨,只是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阿如莞尔:“似您与县侯那般恩爱半生的,我再没见过第二对。我本也不是为做漠北什么右夫人才折腾这一遭,答伏迩与咱们迟早翻脸,不必刻意去讨好。倒是有个人,不知夫人可知道她的底细?”
楼氏点头,阿如放低了声音道:“甘州尉迟夫人,您可认得?”
实在是个久远如梦的名字,楼氏一时间愣住了,半天才缓缓点头,低声说:“当年南归时,尉迟缜不愿归附周朝,俟斤准其脱籍,他便举家迁到西面去了。尉迟缜有两个妹妹,这位尉迟夫人便是他的小妹妹,尉迟宁。”
“这位尉迟夫人名声并不好,年少时爱上姐姐的未婚夫,二人相约私奔。不料男人中途变卦,她便一剑杀了负心汉,从此隐在商路做了匪寇。”
阿如听得入神:“哈?贵女变匪寇,有意思。”
楼氏继续:“后来,西州伊州趁许太后掌权重文轻武,趁机生乱意欲反叛。朝廷不得不派刘老将军镇压,后经两方交战,西伊军士不敌,这才议和。西伊重归周土,军士改称羁縻军,兵驻甘州,不改旧制只纳岁贡,军队受朝廷调遣,首领便是阿斯朗的父亲。”
就是说樊缨的来历也是西伊州。
阿如理清这里头的关系,又问:“那,那位尉迟缜呢?”
楼氏眼中怅然闪过,稍纵即逝,阿如还是捕捉到了,约莫明白了些。
“此人极善钻营。”楼氏垂眸,“从他绝不东回的决心殿下可见一二吧。他先是经商发家,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自己的大妹子推上于阗王后的宝座。又过了几年,于阗王暴毙,王后羸弱,他便以国丈身份把持朝政。三年前于阗王自请退位,他推辞再四,最终将自己的大儿子扶上王位。”